等了好一会儿,清言出去,“唉呀”一声道:“如何面衣不脱就躺上了?”
踏上入颐坤宫的台阶,心下忐忑不定,却只能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渐渐往里挪步。
我歪着身子,挨上那海兰花梨春睡榻,道:“就听清言的,我但是没精力了。”
清言道:“有天公公在,方安成不了气候。”她言语间透着自傲,及几分高傲。
烟翠又笑道:“能如何了,莫非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
秋筠挺身一拦,右手搭左,道:“刚返来,请不必劳心,厨娘处我已安排安妥了。”
回了长宁院,发明一大堆寺人侍女早在等待,清言一脸焦急。
“你又如何?”他一向静看我,道。
“请娘娘入池。”宫女替我换衣,待满身只剩亵衣时,被淋了一身冷水,再被带入汤池内。
秋筠暗叹一声,回身出去了。
清言点头道:“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烟翠涉世未深,好掌控,加上是新脸儿,味鲜之余,又是主儿之婢,身心所激,稍撩便动情了。”
烟翠愣神看着我,眼圈一红,抿了抿嘴:“我去厨娘处瞧瞧,本日蜜斯晋封,咱吃好点。”说罢回身便要出去。
清言也不拐话弯,道:“我也不知,该是有几日了,探得她的口风,应是攀上了方安。”
“舞艺和球技是何人所授于你?”仿佛是看出我难堪,他轻声道。
他一挑眉,又眯眼道:“若朕是司空容清,你还想方命么?”
他盯着我瞧,我只好紧抓着被角,内心打着鼓,也不知这走这步险棋是对是错。
内心正惊,却听来人道:“又是喊阿娘,又是踢脚,晕倒也做恶梦了?”
建子跪下,叩首道:“谢娘娘恩。”
我笑道:“瞧你这身板,煮肉汤,人家嫌塞牙缝都不敷呢,我是怕你被谁拐了,拿出去卖掉。”
这个主子从在御园相遇时便看我不顺,我也没决计去奉迎,没想到,他却从烟翠那丫头动手。
他慢放下我的脚,抚着我脚心,又道:“那,要如何将功折罪呢?”
我只好任他揉着,咬了咬唇道:“妾身并不是怕,只是……”
这类内室之乐,我只敢和烟翠耍玩,扯衣抓腿,大笑打滚,仪态尽失之事,秋筠是不允的,更别提家中那几小我了。
我有点不好说出口。
我却睡着了。
刚在扮妆,岑元庆便进了来,抬高声道:“娘娘,端方有言,不得在此处留到天明,还是尽快分开为上。”
在家时,八房姨娘们与爹亲热时,总视若无人,令我不由心生其恶,每当被生人所碰,不管用心与否,那股讨厌总会顺延而至。
“烟翠那丫头哪去了?”我问秋筠道。
“娘娘,这是如何了?”天不竞一句话打断我思路。
我点头,口头宣道:“免,起。”
“谢吾王恩,吾王万岁。”谢毕,接了旨,便叮咛了秋筠带宫人下去。
心内动机既生,嘴下便模糊暴露不满,道:“王要如何,妾身也不能方命不是?”
我忙笑掩道:“我是在怕……如果陛下召幸,不知该如何做好呢。”
肩舆是劣等翠竹,虽有暖垫,但摇起来还是吱嘎作响。
我道:“请起吧。”
咬唇垂眸忍耐着,不等他有所为,天不竞在外头道:“大师,该上殿了。”
我看着清言,一字一顿道:“宁妃之事,我要一字不差地晓得。”
我睁眼坐起,与清言道:“烟翠是何时被召幸的?”
“请娘娘下轿。”一声娇软之女声喊着,轿被抬高,又有人扒开轿帘,清言伸手扶我下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