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脸男嘲笑几声,“好的很,看来你们都是想做这反贼的朋友咯?”
一向沉默不语的鹰钩鼻现在也是火气上来,再顾不得明哲保身,重重哼了两声,以显现肝火,横声问道:“马长苏,你无凭无据,何能歪曲在坐世人?言我等反贼,敢问反在那边?罪名多么?本日你若说不出来个子丑寅卯,休得分开此处,不然,县衙鸣鼓,某必重重参你一本。“
人群里站了几位人出来,沉默不语,只是冷冷盯着马脸男人。
陈安坐在路边的街摊茶坊一边,点了壶润口的小叶,大刀横放桌上,一身粗布衣裳,面庞古朴,浓眉淡墨,大耳长垂,只是观其目色之间,隐有风尘之色,埋没倦意。
他本是侠客一流,自中州一起尾随一名采花贼路过此地,现下淫贼伏首,干脆一时无事,便就入了这比来的镇子,想要小憩一番。
他举刀入鞘,身后的一名部下给他稳稳地接过,马脸男人双手后背,神采木然,仿佛刚才砍在月白袍少年身上的拿刀只是一件微不敷道的小事,不值一哂。
悦来旅店里,现在桌桌椅椅的都被掀翻了一地,满店狼籍,尽是些饭菜荆布,数以十位的客人现在都青着脸站在两旁,掳了袖子,虎目圆睁看着站人群中间的几位捕快,前面的小二和旅店掌柜则站在一旁苦笑不已,却也不晓得帮谁。
地上躺着的则是本来在酒楼里醉酒说些胡话的月白袍少年,现在身上鲜血感染,浑身赤色,舒展双眉闭目,嗟叹不已,气若游丝,仿佛一副存亡间命悬一线的模样。
人群里站了个做樵夫打扮的人出来,沉声怒道:“大人这么做,未免过分霸道了吧,就算是穷凶暴极的杀人犯,除非是抵挡过激,不然也须得颠末当堂审判,然后才是秋后问斩。这位小兄弟只不过是喝醉了酒多说了几句胡话罢了,县衙捕房有甚么权力当众抓人?更别提砍上一刀?敢问大人这么做,可有律令承认?国法为凭?“
马脸男眼神一缩,身后的几位部下也是不由收了收脖子,咽了口水。
马脸男并不答话,只是扫视四周,问:“不晓得在坐的各位另有谁有定见的,无妨现在一并提说了出来了,也好叫某家好生考虑考虑。”
他本不欲多管闲事,只是天生侠义心肠,到底有些不忍。
陈安生性高雅,固然久在江湖,却一向不喜酒味,故而以茶为饮,平和心气,舒缓动机。
“至于拒捕谋逆,更是无稽之谈,圣朝法律,有以言科罪这一条没有?你以何名义抓人!这拒捕之名从何谈起!”
“如何,三罪既出,各位另有贰言否?”马长苏踏前一步,气势夺人。
……
一对狭长眸子环顾四周,扫视大众,胆气稍怯点的都给被他盯得低下头来。
陈安轻笑一声,说来也是奇特,虽说这谎言纯属无稽之谈,但现在民气不稳,衙门里也总该有人出来证明动静,安抚大众,最不济,巡防捕快们也得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式,但是我看着大街之上,为何半个捕快都没得来的?连张布告都没有,也不晓得这武仙镇的衙门是何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