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霄看了看那小道童，还真是眉清目秀，身形娇小，他反应了一会儿，惊呼道：“是他假扮的？”
这般模样，倒更像是受了故意人的煽动，企图勾引君心，也与温澜梦中陛下临终前那段日子，京师妖风四起、谎言纷繁的景象呼应呢。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被温澜看到，便从里数出几颗给他，漫不经心肠道：“归去七日服一粒，小儿减半，补得很。”
庄道长抽了口气，狼狈地伏在地上，透出些万念俱灰的干劲，叫叶青霄看了虽不成惜，却莫名感同身受。
庄道长又拿出官交子，极其迟缓地交到叶老爷子手中，眼中模糊可见泪光。
他只想着所谓九天玄女下凡，里头有些障眼法，却不晓得内里的技法。
庄道长绝非手无缚鸡之力，相反，他剑术极好，是以对刚才那一脚感受更深，这力道、着处都刁钻非常，挑着他最软处，一脚踩上来，他浑身有力，嘴唇都白了几分。
庄道长和小道童都忙不迭地点头。
叶老爷子赶紧迎上去几步，“天师，不知这引仙之术本日还可再用么？”
温澜想到甚么，又悄悄一笑道，“退你五十贯，托你办件事。”
白氏亲看到叶老爷子先前服丹后精力大好，眼巴巴隧道：“爹，这可不能按房分发，我们二房人多，青云还在进学，恰是要进补的时候。”
温澜将床幔扯下来，绞了几下从庄道长的手缠到脖颈，一下提起来，“四哥……”
庄道长额上冒出了盗汗，尽是被推断清楚的心虚。
叶青霄：“…………”
叶青霄不忍侧目，“够，够了吧……”
叶老爷子惊道：“怎会如此？”
庄道长抬眼看去，原是一个俊朗青年，身边另有个戴着帷帽的人，那垂布长至膝盖，下头挽起衣摆，只暴露裤脚与靴子，也辨不清男女。
叶老爷子也慎重地接过，“我替京师百姓谢过天师高义！”
趁着庄道长一点力量也没有，温澜将门关上，抢过庄道长的壶卢，倒出丹药来闻闻，又刮下一点粉末尝罢，“倒另有几分本事。”
“福缘深厚啊。”庄道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老爷子。
观主捧了丹药一嗅, 面露忧色, “感激不尽！”
他听着这戴帷帽之人声音清越，行动利落，愣是没往女娇娘处想。
温澜将一根手指竖起来，隔着帷帽放在唇前，“还未到你说话的时候。”
庄道长：“……”
庄道长一个瑟缩，这才晓得对方并非同道，而是惹到专治他们这些牛鬼蛇神的人了，还未正式进京，就被人撵住。
想来各处三教九流之人，都动了追求之心，另有特地上京来的。
叶老爷子领着家小等候庄道长出来，却不见叶青霄，问了一句：“青霄呢？”
也是以，以庄道长的江湖经历，敢笃定帷帽下该当是个男人，并且要么是经年的街头恶棍，要么就是刑狱老吏，他的剑术毫无挥洒余地。
他们只当京师水深，来的是同道。
温澜把壶卢里的丹药全都磕出来，拿布一包便卷走了。
重新到尾，也只暴露来过一只手，顶多再加一截手腕。
“时也，命也，京师龙虎占有，我乃月蟾入命，流年倒霉于此。”庄道长点头道，“看来少说再过五十年方可上京……叶相公，你也是福缘深厚的人，我既不在京师，你要布捐的钱还是算了，留着今后施助百姓。我这里也有一些积储，听闻本年京师粮价贵，请叶相公替我布施了吧，但勿要提我姓名。别的，我这里另有一壶卢的回春丹，都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