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哑哑——”
“王爷,他们这是步步紧逼啊!王爷——!”
世人都被吓了一跳,这声音激越悲忿,但模糊却似金石作响,慷慨沉雄,壮怀狠恶。
那长随一见礼,含泪道,“王爷保重!”
“去,到刑部密查密查。”济尔舒头也不转。
“标下在!”
济尔舒长叹一声,内心的石头终究落在地上,他一下坐在了皋比椅上。
“报——苏尔登大人与步军统领衙门的兵正在苦战!”
“济尔舒呢?”荫堂问道。
王府的管家走出来,火折子一亮,扑灭了一个火把,世人这才看清,拾级而下,是一条隧道,高可跑马,宽可乘八抬之轿。
“似是北边传过来的。”张凤藻不紧不慢地说道。
宏奕承诺一声,仓促而出。
“标下在!”
“报——德尔格勒大人的火器营已经进城,德胜门的大炮已经架起!”
两个参领模样的人说道。
“报——端王府已经围住!”
“王爷,您豪杰一世,如何事光临头,不能带着我们干一场呢?”
“皇上,丰台大营,前锋营、护虎帐、骁骑营,隔着很近,他们的兵很快就会到,您不须担忧。”周祖培道。
“有事,说!”宣光喝道。
“他是如何走出去的?围得那么严实!”荫堂看看世人。
还没等人出去,内里总管寺人魏佳章却仓促跑了出去,“禀,禀皇上,那正黄旗……反了!”
“去,着人看看去,产生了甚么事?”端亲王宏奕转头叮咛道。
“你,穿上王服,扮作我的模样!”济尔舒对阿谁长随道。
天崩地裂中,火影挥动中,无数铁骑囊括而出,震天的喊杀声从德胜门内的正黄旗大营奔向都城的四周八方。
“正黄旗的将士们,你们的铁蹄与刀枪曾踏马中原,经掠漠北,所向无敌,在残暴的厮杀攻战中,正黄旗的大旗始终不倒,高高飘荡。”济尔舒慷慨激昂,神情炯炯。
“报——各议政王与上书房大臣的府邸已经围住!”
荫堂看他一眼,又看看还是默不出声的张凤藻,“周大人,皇上已经谕令各虎帐,当场清算,不得擅出,军法如山,你让他们如何去动?”
皇上前些日子下达各旗、各营整训休整的指令,非荫堂与张凤藻结合调令,不得擅出营门一步,现在各议政王与上书房大臣的府邸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出,指令更是传不出去。
济尔舒重重一拍他的肩头,擎起火把,“走!”
“王爷,这必定是端亲王教唆的,咸安宫但是他手里的一把利刃啊!刺向谁,还不是他‘六贤王’一句话的事!”一个正黄旗副都统说道。
“好!听我号令!罗思汉!”
他一甩辫子,面色却变得非常果断,“狭路相逢勇者胜,诸位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今晚发兵,复儒道正统,清君侧奸邪!”
少顷,鼓角齐鸣,黑夜中,蓦地亮起无数星星点点的火把,点将台上,火光冲天,猎猎飘荡的正黄大旗之下,一脸肃杀、衣甲光鲜、正中站立的恰是议政王大臣、礼亲王济尔舒。
济尔乐贪腐案经刑部上报后,宣光帝顿时召见七位上书房大臣,当正黄旗虎帐里喊声震天、炮声轰鸣时,几人正在养心殿议事。
“倭赫!”
他忽地站起来,火器营的德尔格勒是西征时,与他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个统领也是在他的管带之下,是亲信中的亲信,只要他在德胜门上架起红衣与着花大炮,那全部紫禁城已是瓮中之鳖,——大事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