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行了个礼,对褚公公道:“多谢公公提点,华清服膺在心,如有来日,华清定不忘本日公公提携之恩。”
褚公公领着我四下检察,道:“微臣这几日一向在这儿监工,匠人们也都经心极力,女人看看,有甚么不对劲的,固然奉告微臣。”
渠侬道:“是啊,这台子修的比我们府上的还好,蜜斯若在这台子上跳响屐舞,定能把皇上迷得神魂倒置!”
褚公公这时神采回转,摆布斥退了跟着的小寺人,我见他神采慎重,便也挥手令一旁服侍的宫女退下。
我这几日苦练响屐舞,并在宫外请来乐工,重新谱了霓裳羽衣曲。响屐舞以屐履击地,讲究一个妖字,霓裳羽衣娇媚动听,配上响屐舞,更添风味。
木台建在江边一处开阔的地上,用料、漆色皆是上乘,褚公公亲身监的工,木质细致、雕花精美,半点错处也挑不出来。
过了一日,梅姑已将舞衣绣成――绛紫罗裙外罩着广大外袍,腰系暗色绸缎,罗裙褶皱间埋没孔雀翎羽,穿上以后,即便不舞,也是焕然仙子般。
荷兮这时拿着舞衣过来,问梅姑道:“姑姑,你看这彩铃儿是绣在裙尾,还是腰间好?”
我道:“那里就那么娇气。”
“不必瞒着皇上,我就是要让皇上晓得我在做甚么。”我又叮嘱道:“再向尚服局、尚宫局求些彩线、孔雀翎、铃铛等物件。”
我点了点头道:“等褚公公得空,你去和他问问,可不成觉得我在行宫里搭处木台子,要以大缸为底。”
梅姑为我打来一盆热水,里头撒了很多药材,道:“蜜斯又练了一整天,站都要站不稳了,坐下泡泡脚吧。”
我道:“劳烦公公了。”
我细心一想,她说的确切是这个事理。
我眼神一暗,若午后解缆,想来晚膳前才会到,那光阴头已经下去了,论在外头赏舞并不如白日里好些。不过虽说白日里舞姿更清楚灵动,但若就着夕照余晖,想来也不会差。我懒懒道:“晓得了。”
褚公公听得此言,点了点头,俄然伸脱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字,我看着阿谁字,昔日的迷惑现在全数清了然。
我问道:“你可有甚么体例,让皇上志愿来行宫看我?”
渠侬扶着我走下台子,湖边广宽,脚下覆信阵阵,不知哪一脚会踩空,摔到低谷……
梅姑对我道:“蜜斯不消焦急,我和荷兮明日赶工一天,舞衣便能制成了。”
我看那衣服大半已成,只差最后一些装潢上去,对荷兮道:“天然是绣在裙尾易响。”
梅姑看了道:“蜜斯还记得小时候和大蜜斯初开端学舞吗?先生说你资质并不如大蜜斯,但蜜斯自小便格外能刻苦。七月里正值盛暑,大蜜斯练到饭时便归去歇息了,蜜斯练到入夜,汗流浃背的,仍不肯松弛。如此数月下来,连先生对蜜斯的舞艺都赞不断口。”
这几日,梅姑连日为我赶制舞衣,荷兮跟在一旁半学道,半帮手。
我笑道:“褚公公都对劲,天然是好的。”
说罢,我动了动脚指,那边因为长年练舞而生了一块儿茧子,我又伸出因拨弄琴弦生茧的十指,虽不影响美妙,但肉眼也看的清楚。
梅姑接过衣裳,亲身做了个模样,递给荷兮,让她遵循上面的模样续下去。
褚公公打个千儿道:“那微臣便先辞职了。”
花奴是晓得的,矫饰关子笑道:“我家蜜斯自有不凡之才?”
我勉强展开眼皮,让她们两姐妹扶着我坐起来,把脚放进水里,顿时感到肌肤大要逸散出一阵寒意,然后体内一股暖流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