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产一月不足,我的身材已大好,溥儿更是长得很快,虎头虎脑的,很得皇上爱好。再过两天,等溥儿的百日礼到了,我们母子就该入宫了。
听到皇上如许说,我得了便宜卖乖道:“珑儿心疼皇上看奏疏看的眼睛干涩,只敢替陛下念奏疏,其他的可不敢再有所干与了啊。”
我扶着他坐起来,给他倒了杯菊花茶,道:“皇上刚醒,想是渴了,饮一杯菊花茶吧,看陛下嘴角都起皮了。”
我看着桌子上的奏疏,很有些对劲成绩之意,我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镇静,拿起第一本奏疏。我手指划过奏疏封底的丝绢,那柔滑的触感,仿佛略过了我的心头。
皇上点了点头,大略翻过几封奏疏,看过后对我笑道:“你分的很有层次,朕的珑儿不但知书达理,精通歌舞,竟对措置政务也如此有天赋,珑儿,你真是上天赐给朕的珍宝。”
皇上冲我悄悄点了点头,道:“还好有珑儿陪朕看这些无聊的奏疏,辛苦你了。这内里,都有些个甚么?”
过了半个多时候,皇上终究醒转过来。
皇上听了笑笑,翻了个身后,便沉甜睡去了。
我翻开这几封奏疏,边回想边道:“西北战事吃紧,列将军请皇上援助粮草,这个怕是很急。”
我挣扎着要起家,却被皇上紧紧箍住,转动不得,我看向他。皇上揉了揉眼睛后,在我耳边私语道:“别走,陪朕一起批奏疏。”说完,他把一张奏疏递到我的手上,对我道:“朕看了一上午奏疏,眼睛实在酸涩,你替朕念。”
我接着道:“客岁黄河水患,哀鸿无数,山东布政司要求陛下开仓布施,再拨十万赈灾银两。”
我回过心神后,颤抖着,把那封奏疏捡起来,想放进要紧的那一摞中,踌躇了一下,又放回不要紧的奏疏中,却也放不开手,渐渐攥紧在手内心。
我的心突突直跳,皇上让我替他念奏疏?我没想到,机遇来的如许不测。若能有机遇靠近奏疏,一来能替殿下刺探各个大臣的心机,二来能提早获得动静让殿下安闲应对。只是……
我想了想说话,道:“珑儿少时随父宦游,曾路子巴蜀等地,见很多农家隐于山林。现在想来,大明户籍轨制固然完美,但办理并不松散。为避税赋,这类避世求存的人家,许不在少数。”
我笑了笑,俯在他怀里道:“还不是陛下教诲的好。”皇上见我措置的还不错,约莫是更放心了些,指着那摞我要他慎重考虑的,对我道:“朕本日实在疲惫,你给朕说说,有哪些奏疏马上要措置吧。”
“税收无几?”我忽的想到李生一家,客岁是大丰之年,方府收的地租都不止令媛之数,国库亏空竟连十万白银都拿不出来么?我想了想,鼓起勇气道:“皇上有没有想过,大明气力强大,又连逢大丰之年,如何会税收无几呢?”
我翻开奏疏,细心浏览。不出一个时候,我已清算出三十来封奏疏,我揉了揉肩膀,下一封奏疏,读过以后,忽的身上一软,手里一抖,那薄薄的一张丝绢不慎飘落在地。
我见皇上紧皱着眉,便笑道:“珑儿小女儿之见,让皇上笑话了。是珑儿无知,还请皇上不要指责珑儿妄自群情政事。”
皇上放开我,本身找了个舒畅的姿式窝在炕上,闭上眼睛对我道:“你看过以后,分出来要紧的不要紧的,朕先安息一下,等朕醒了后,再把要紧的那些一一念给朕听,不要紧的,过几日再措置。”
皇上接过奏疏,看了一遍,拿起羊毫批阅,道:“客岁黄河水患,百姓颗粒无收,农田农户毁的毁、损的损,几万人流浪失所,暴尸街头。这笔银子,三月就该批给他们的,只是朝廷近些年来,税收无几,国库亏空,要钱的处所又多,一时实在难以拿出十万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