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俯在他怀里道:“还不是陛下教诲的好。”皇上见我措置的还不错,约莫是更放心了些,指着那摞我要他慎重考虑的,对我道:“朕本日实在疲惫,你给朕说说,有哪些奏疏马上要措置吧。”
皇上接过奏疏,看了一遍,拿起羊毫批阅,道:“客岁黄河水患,百姓颗粒无收,农田农户毁的毁、损的损,几万人流浪失所,暴尸街头。这笔银子,三月就该批给他们的,只是朝廷近些年来,税收无几,国库亏空,要钱的处所又多,一时实在难以拿出十万两之多。”
我佯装一副心疼的模样,对皇上道:“陛下勤政爱民,只是也该珍惜本身的身材。方才珑儿不过替陛下看了一会儿奏疏,肩背就已经酸了,陛下长年如此,身材可如何熬得住。”
皇上点了点头,对我道:“这个准了。”说罢,他接过奏疏,在上面画了个圈,写了些讲明,搁到一旁。
刚出产完,直到出月,皇上一向留在行宫里陪我,非论旁人如何劝,他都不肯分开,乃至让王公公把奏疏都送到行宫里来。皇上固然堕于朝政,但也并非暴烈昏君。
皇上摇点头,揉搓着拳头,对我道:“不,珑儿说的在理,此事,朕需与内阁商定。另有其他的甚么首要的么?”
皇上皱着眉道:“明朝自开朝以来,一向阿谀疗摄生息之道,许是赋税太轻,看来,来年要减轻赋税了。”
我扶着他坐起来,给他倒了杯菊花茶,道:“皇上刚醒,想是渴了,饮一杯菊花茶吧,看陛下嘴角都起皮了。”
我见皇上紧皱着眉,便笑道:“珑儿小女儿之见,让皇上笑话了。是珑儿无知,还请皇上不要指责珑儿妄自群情政事。”
我吸了口气,渐渐拿脱手里的最后一封奏疏,云淡风轻道:“中书令白甄大人上书,说,太子已经年满二二,但太子妃之位尚在空缺,请陛下,早日为太子择妃,以定民气。”
皇上接过茶,饮了一口,把杯子放下。他实现扫过桌子上的三摞奏疏,眼神闪过一丝腻烦的神采,眉头皱着,对我道:“朕自即位以来,每日都要批阅这么多奏疏。”
我接过奏疏,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把奏疏推归去,笑道:“皇上信赖爱重珑儿,但珑儿身为后妃,可不敢僭越干政。”
过了半个多时候,皇上终究醒转过来。
我回过心神后,颤抖着,把那封奏疏捡起来,想放进要紧的那一摞中,踌躇了一下,又放回不要紧的奏疏中,却也放不开手,渐渐攥紧在手内心。
“税收无几?”我忽的想到李生一家,客岁是大丰之年,方府收的地租都不止令媛之数,国库亏空竟连十万白银都拿不出来么?我想了想,鼓起勇气道:“皇上有没有想过,大明气力强大,又连逢大丰之年,如何会税收无几呢?”
皇上听了笑笑,翻了个身后,便沉甜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