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子，你看看这些酱油成了么？”哺食过后，醢稷拉着白晋走到墙边草棚子下的一溜陶缸前。“我遵循你的体例，每日都会搅拌一番，晴和时也会翻开盖子晒它一晒。”醢稷翻开竹编的锥形盖子道。
“辣椒？竟闻所未闻，看来在山阳的这些日子，是我孤陋寡闻了。”醢稷无法摇了点头。
“先等等吧，看一下别的的是不是也有这个题目。”白晋翻开别的缸的盖子，舀了一些来尝了尝。
不是你老孤陋寡闻，恐怕战国最博闻强识的人都没见过辣椒。
“这些个蒲桃善于西边吧，我曾在秦国羌国见过，不过相隔万里，可贵在此见到。”聂山摘下一颗抛入口中，这要放在平时，只要贵爵才气吃到。
嘴里火辣辣的，但却不测的让人越吃越想吃。醢稷喝了一口冰冷的黍米酒，冰冷的酒水浸润着喉咙，冲淡了一些辣味。但腹腔中的一团火仍在热烈地燃烧着，让他俄然顿生万丈豪情。真想和以往一样弹剑而歌。
“我传闻这类果子还能酿酒，小兄弟知否？”聂山双眼放光地问道，传闻那种酒非常好喝，就是不敷烈。
“做得不错。”醢稷拿起在火光下细看，透过肉片，能看到劈面敞亮的火光。他点了点头，将肉脯送入口中，嚼了嚼。“嘶－－”他停了一下，这味道……他能尝出几种香料的味道来：花椒、桂皮、八角……
白晋笑而不语。
普通烤熟了肉脯便能够出炉，没加辣椒和花椒的肉脯只是咸香原味的。白晋拿出一部分，一遍各处刷上辣椒和花椒熬出来的油，再次烘烤，刷上辣椒油后，肉脯变得更加红润透亮，香气扑鼻。就算是还没有风俗吃那么辣的张仪都一边堕泪一边吃，吃得全部嘴唇都麻了还大喊过瘾。
“这是不成了？”醢稷一脸黯然。公然想要实现多年的欲望并不能一下子胜利。几个月的辛苦与但愿落空，醢稷内心并不好受，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
呸呸呸――
味道有些怪怪的，酸中带咸，有点像馊水。白晋赶紧吐了出来，然后跑到厨房用水漱了漱口。
醢稷脸上的皱纹伸展开来：“我去拿些来。”
三个月，酱油应当变成了。白晋看了看陶缸内里，黑乎乎的，透着一股咸香味。他从厨房里寻来一个长柄木匕和一个陶碗，伸进缸内里舀了一些上来尝了一下。
“老丈请尝尝我做的这肉脯。”白晋道，用木箸夹了一块到醢稷的碟里，“我将各种香料炒香和盐捣成粉末，然后细细将之揉入猪腿肉中，挂檐下风干一日，用刀片之，再行烤制。”
“确切能酿出酒来。”白晋摘了个葡萄塞住狩女不竭吃着肉脯的嘴，“我酿了一些，下次带给你们尝尝。”
看到白晋这模样，醢稷脸上等候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他也尝了一下，很快就皱着眉吐了。这和白晋第一次带来的酱油的味道相差甚远。
考虑着给缸里的酱油加了些盐出来后，白晋将盖子重新合上。“再等一月看看，若不可……”他苦笑一下，“那只要倒了。”
“哈哈，我觉得是花椒。”聂山抬头饮下一杯酒，冰与火相撞，这感受，爽！
“是辣椒。”白晋再给醢稷和，聂山，孙宾他们续上酒。“之前我做菜也放过一些，不过没有这个辣。”
“好好好！”聂山连续说了几个好字，放下杯子，“小君子放了何物，竟令此肉脯竟有如此风味？是花椒？不，不是。”聂山摇了点头。这肉脯实在太合贰情意了，配上酒实在是人间至味啊。这热辣辣的感受，让他不由想起了当初兄弟三人在江湖上闯荡时的那些荡漾民气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