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平硬着脖子,冷声道:“擅战者,致人而不受致于人!只消一个时候,马力便可复,我蓄而彼竭,定可一举溃敌!”
坞墙的隐影里,走出一群盘跚老者,乃是赵氏族老。而赵固身侧诸曲领,目光一阵闪动,按着刀,走向赵愈……(未完待续。)
此军,何来?
“锵!”
“回禀家主,忽有来骑上千,风卷残野,击溃赵烙曲领之部,其势不减,撞裂赵铭曲领之部,疾插鲖阳县边疆,挡者披靡,莫能与抗!”
当即,赵固便将两千部曲化为十队,伸开獠牙,朝着烽烟四起之处杀去,留下一千镇守坞堡,以防郭默偷袭。
锋利的短刃便在郭芋屈身的那一刹时,刺入其粗大的脖子,宋侯死力的绞动着,看着郭芋的瞳孔急居裂放,疏忽他眼中的猜疑,拔开那有力的大手,对着他的脸,低声道:“拙鸠,生不具智,宁不死乎?”
这时,细弱的郭芋走过来,木然的看了一眼肥大的宋侯,指着远方,用力的爬动着嘴:“宋,宋长吏,大,大兄有交代,待,待赵固,部,部曲出坞,即,即行拦,反对!”郭芋口舌异于凡人,吐字断断续续,一句话说得面红耳赤。
“天下人?上蔡?”
“休得胡言!稍后,将军必驰援我等!宋侯,滋乱军心,谋戮军将,即杀无赦!”曲领一声大吼,欲纵身扑上石头。
荀娘子怒道:“一个时候,万民皆丧,何需我等再往!”说着,斜勒马首,挑视刘浓,冷声道:“勇者,明知不成为而为也!相逢于野,勇者胜而智者败也!当今时势,汝之意,欲滞于此乎?”
宋侯自知,此计可行,羔民与暴民仅在一线之间也,只消一燃烧光,便可再度扑灭暴戾。何如,此举乃是弃卒保帅之计,郭默可安闲逃窜,但他宋侯却将淹没于赵固涛涛肝火。
刘浓剑眉紧簇,不过两个时候,赵固便已搏斗数千坞民,毕竟是来迟一步!勒马扬剑,呼道:“全军从速,护民过境!”
“聚,能聚便聚!如若不然,定教刘浓笑我赵固无胆?!”
赵固心知,汝南与汝阴两境,能稀有百骑军者,十指可数!而能神出鬼没现于固始者,唯有两人,一者乃是郭默,一者便乃上蔡刘浓。上蔡刘浓,帐下白袍?其人现下理应与郭默战失势如水火才是,为何却突袭固始?莫非,郭默已然败亡?竟然,如此敏捷?
赵固浑身一抖,慢悠悠的回顾,乜斜着眼看向儿子,裂嘴喝斥:“竖子,若再多言一句,当即与汝母一道,逐之族外!”
赵愈从角落里窜出来,殷切劝道:“阿父,刘殄虏此来,绝非事战!不然,赵烙与赵铭定然已亡于铁骑之下!现在,郭默定亡,阿父切莫相抗……”
刘浓拔出楚殇,猛地一夹马腹,身后,千蹄雷动,滚荡如潮。
“报……”
当万余坞民涌入固始县,看着茫茫青黄之野,不知是谁,率先挥动了褴褛生锈的铁镰,顿时便若一粒火星投入枯叶败絮的草原,火势刹时呈弧型伸展,又若蝗虫袭卷,四野充满着沙沙的咀嚼声。
等得便是这一瞬,宋侯缓慢的窜至石头上,指着上蔡方向,吼道:“郭默已由上蔡而逃,尔等与我宋侯,皆乃弃子也!速速斩却曲领,与我回返鲖阳,诈开坞门,据坞而守,尚可保得一命!”
“我赵固非瞎,有眼可视,何需回禀!”
赵固捂着红肿的半边脸,边走边低声吼怒:“竖子,汝乃赵氏宗子,为何却一再替刘氏绸缪?若汝乃弃典忘宗之辈,岂可担当我赵氏基业?!”说着,反手抽了儿子一记耳光,快步而前:“郭默,多数已败或逃。而刘浓之意,自不在战,当是为民而来。好个华亭美鹤、江东之虎,收民之心,得民于望,却使我赵氏恶名远扬!嘿嘿,天下间,岂有分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