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流击揖否?
船行两日已至瓜州渡,稍事憩息补给,再度起行。
刘浓微微一愣,摇了点头,钻入车中。
年初,武昌太守褚洽拜访谢裒,谢裒以礼相待,褚洽再星夜赶至豫章拜访谢鲲,一番长谈以后,两家已商定只待来年谢真石及笄,谢鲲便将女儿谢真石下嫁褚氏。而此事被司马睿闻知,当即捕获机会,暗命大宗师司马漾辟褚裒为掾,任褚裒为吴王文学。
长啸。
一声清啼,苍鹰起于水林,回旋于城上,虎魄色的鹰眼将身下之城尽揽,但见得,此城仿佛一珠,嵌套在苍山碧水当中。
是以,褚裒已不必再来丹阳,但褚裒自有简贵傲风,被会稽中正评为上佳后,还是来到丹阳应品。其一,以学问而博,其二,便是为见刘浓。在褚裒的心中,此事多赖刘浓,若非刘浓一席言,谢真石这般的女郎,岂是他褚裒所能眷之且有果。
“哦?”
来福道:“嗯,人已尽溺而亡,不然,岂会弃锦匹而走。”
刘浓剑眉飞扬,一把拉住褚裒。三位老友,互执手臂,歪首看,而后纵声朗笑。
“袁耽为何不能在此?莫非瞻箦已忘昔日旧友?”
“小郎君,稍后便出。”唐利潇慢幽幽而去。来福扬着浓眉而出,一边走,一边还在紧腰带,颠末绿萝身侧时,摸着脑袋嘿嘿一笑。
“彦道,君怎在此?”
唐利潇站在林中,浅笑着向天空伸脱手臂,苍鹰穿叶插翅而来。
“鹰来……”
“扑索索……”
“褚裒,见过华亭美鹤、醉月玉仙,刘瞻箦。”恰于此时,一个悠悠的声声响在月洞口,而后锦衫一晃,闪出了揖手弯身的褚裒。
何喜?
“去看看。”
闻言,刘浓一愣,问道:“彦道怎地不在建康大司徒府?莫非有变?”
“哈,哈哈……”两人同时伸手,把臂,放笑。
“嘤……”
丹阳,指日将至。
“瞻箦,别来无恙乎?”袁耽抱着双臂斜依于月洞口,右脚的木屐一翘一翘,眉梢一扬、一扬。
“哈,哈哈……”
“看到甚,汝不知,我知。”
便在此时,道旁俄然传来一声惊呼,随后便见道旁一车仓促停下,边帘尽挑,一个小婢正瞪圆了眼睛看着刘浓,满脸的猎奇,而绣帘中,一身花萝裙的袁女皇眼睛直直的,惊呆了。由她的眼睛看去,此景委实令人羞于出口。但见得,刘浓正掌着一株垂柳,微微垂首,他眼睛所及之处,恰是下半身某处,而绿萝正在那到处所挪动螓首。
“瞻箦,褚裒之弟妹多么模样,君擅画,可曾画之……”
绿萝皱眉娇嗔,嗔声尚未毕,美目一溜,神情顿时一喜,身子飘向林中,迎上低头而行的刘浓,悄悄递过一物,低声道:“小郎君,方才……”话出一半,语声顿滞,羞红了满脸。小郎君,小郎君也在系腰带。
城高十丈,箭垛如林,城中成井字漫衍,摆布各置一营,乃郡军驻扎之所。当时,有个粉红色的娇小身影,骑着一匹朱色焉耆马,上、下腾挪,来回穿越于左城虎帐中,扔落一地银铃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