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为鬼所噬?
有人被其撞得趔趄发展,昂首瞥见是他,面上神情一变,敢怒而不敢言,心道:桓氏七星,恶棍地痞,若与其计算,实乃有辱斯文。
刘浓摆布四顾,心中忐忑难安:‘如果天公行雷,怕是一劈一大片呀,个子高的顶着么?’想着想着,瞅了一眼五大三粗、身材最高的桓温。
夏侯弘微眯着眼,略作沉吟,料其辩不出其间关窃,遂将灯草一递,慢声道:“便让汝好生观之,不过,汝需把稳,莫要惊了它,以免为其所噬。”言罢,好整以暇的看着刘浓。
夏侯弘渭然叹道:“然也,此乃大鬼,是为鬼王!需得向三官大帝借三宝大法方能除之!何如,大法难借呀!”目光悠然的盘着刘浓,声音拖得又慢又长,内心却道:华亭刘浓,昔日竟敢辱我,本日我便将你佩服,命你跪伏于前,奉我为师兄,今后再好生……
桓温笑道:“瞻箦勿忧,夏侯弘与我作三赌,一赌‘纸龟游水’,再赌‘灯烟化蛇’,又赌‘齿嚼鬼骨’,确属神乎其术。但是,前番三赌皆是他起项目。现在再赌,自当我等做主,其为客也,瞻箦曾于兰亭将这厮辩得难以自容,莫若再去辩之?”
刘浓笑道:“夏侯既已捉得此鬼,何不将此地之鬼尽数捉了,以免鬼物为祸于面前也!”
来福笑道:“这个桓郎君,估计又是输光啦!”说着,将手中的桐油镫递给小郎君,他本身尚穿戴雨蓑。
刘浓道:“雨大。不成居于树下!”
桓温一眼便瞅见爱马被夏侯弘栓在树侧,正朝着本身“灰儿,灰儿”的叫着。心中好生一阵揪痛,见刘浓止步不前,便催道:“瞻箦,何故不前?”
一语即出,吓得居于南边的两个郎君魂飞天外,夏侯弘却几个疾步踏至南边,乌毛麈一阵乱抽“啪、啪”作响,而后捧麈于怀,淡声道:“莫惊,莫怕,此为蛇鬼,已被我收纳于草中,现下便将其烧之!”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根灯草,便欲燃之。
“来者何人?”来福下认识地踏前一步,将小郎君护在身后,右手顺势按上了腰间重剑。刚与吴兴周氏分裂不久,他不敢有涓滴粗心。
古槐参天若华盖,笼得十丈方园。树冠以外、大雨滂湃,树冠以内、干爽微凉,因雨来得甚急。猝不及防下,行人纷繁借树遮避。
夏侯弘撇了一眼桓温与刘浓,目光定在刘浓身上,想起昔日之事,肝火中烧,愣得半晌,嘴角一歪,嘿嘿笑道:“有何不敢?夏侯早已有言,汝家有鬼,有鬼甚多!只要汝心诚,我便是再捉几只又何妨?只是桓郎君,你另有何物能够作酬啊?莫非,欲使刘郎君……”
“师兄,真乃神技也!”
“哦……”
车中二人对座,边帘尽开。
嘴角则微微扬着,神情颇是愉悦,他刚才刚见过谢裒,将本身对王羲之两年仅书‘一’字之事所悟回禀,得了谢裒大赞:“然也,其之‘一’,乃吾道一以贯之也!”
“且慢!”
“哼,某不与无知者言!”桓温斜掠一眼来福,冷哼一声,刀眉倒竖。
“果然?”刘浓蓦地间被其骇了一跳,身子忍不住的微微后仰,神情恍似怕极,右手则掩上了嘴,悄悄一尝中指,苦涩。
是甚小把戏?
又慢……
刘浓环顾一眼树内,再瞅了瞅镫外的泼瓢大雨,剑眉微皱。
秋雨霏霏,飘飘洒洒如丝若线,慢漫洗涤着桐油镫,顺着镫面滚落于面前,似珠帘。
刘浓将来福喝止,稍稍一想,又对桓温道:“元子,无奕与知秋皆不在,现下雨势甚烈,莫若以待来日再向其催讨,先且归家吧。”言罢,微作阖首,便欲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