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别的一个,是中书令陈昊,官固然不高,倒是简在帝心的人物,一向顺顺铛铛活到庆朝新立,才就义而亡……
可惜,高建成的死是必定,他家大业大,早已经惹人眼红,丰朝现在国库空虚,兵戈都没钱,又如何容得下他……
是 由】.
顾安然到对此没有定见,路三娘好歹是知根知底的,比陌生人更好些,并且,他感觉,妹子需求一个老成慎重的人顾问,别管这女人在别人眼里是不是够‘迂’,但她孝敬明理,很懂端方,对主家来讲,守端方总不是好事。
――在她长远的影象中,对高建成的印象,并不深切,当年顾婉也只是闺阁女子,朝廷大事,本就晓得未几,只模糊记得,庆朝新立,大封功臣,早在景天十五年就被丰朝天子水泽,以通敌罪正法的,大豪商高建成,被追封为敬国公,可他的外甥,当年丰朝任命的涯州刺史刘辉,却不晓得让甚么人给掘坟开棺,挫骨扬灰。
高建成仿佛一向公开里帮助涯州沐家,现在他死了,沐七公子恐怕不好受吧,据传,他和高建成是忘年交,干系极好,只是不为人所知。
王策倒是吓了一跳,仓猝一伸手,拉着顾婉后退了两步,眼看着不远处的哀鸿全蠢蠢欲动,都想围过来,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处所,大郎,小娘子,我们从速走吧。”
顾婉叹了口气,这么说来,高建成还是死了?汗青真的一点儿都未曾窜改……她记得,高建成身后半月,构陷他的两位丰朝大臣,就死了一个,恰是涯州刺史刘辉,至于刘辉的儿子刘文静,约莫只是顺带。
“婉娘,想甚么呢?”
这个女子,现在也放弃她那一身书香傲骨了。
“……三天前,我相公和刺史家的公子出外嫖妓,没想到,飞来横祸,路遇能人,公子被阿谁叫甚么,塞上‘飞白’的杀手,一剑刺穿眉心致死,而……而我家老爷也让刺史杀死泄愤……”
顾婉闻言一怔,苦笑,该产生的,还是产生了。当然,她现在脑海中想的,不是面前路三娘的悲剧,不是她丈夫的死,而是那件或许和她丈夫的死,多少有关的――那位薛郡大豪商,高建成的死
在那一世,沐七公子名不见经传,甚为低调,独一一次让他为人所存眷,还是他的灭亡,大庸城破之前,沐七公子死在燕阳关,领军的至公子闻听动静,吐血昏倒,乃至于大庸城破之日,又推迟了半月,差一点儿闹出祸事
医者父母心,她顾婉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夫,这点儿慈悲心,还是有的。
王策到感觉,路三娘的承担太重,买了她,就即是还买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底子不划算,再说了,真想要识文断字的,也不是没有,何必非要她呢
不消旁人开口扣问,路三娘一碗面没吃完,就已经泣不成声。
好久以后,才有动静传出,说当初高建成之死,实与刘辉脱不开干系,而他的儿子刘文静,更是一把火将高家的祖宅焚毁殆尽,高家的忠仆,是以而死的,不下五十人。
顾安然的手指敲在顾婉的额头上,顾婉眨眨眼,回过神,深吸了口气,笑着对路三娘道:“三娘,我不敢说必然能治好你婆婆,不过,我会极力。”
“弟弟路礼不见踪迹,老爷在时,我们姐弟好歹另有片瓦遮身,现在老爷不在了,程家把房舍都收了归去,就连我婆婆,也让他们送到偏房,不给水米,更别说寻医问药,我只好带着婆婆分开……小娘子,您是个慈悲人,就行行好,救救我婆婆吧,我路三娘没别的本领,做做饭,算算账,补缀衣物,还是无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