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老板早在等这句话,现在共同得天衣无缝,拿出那套《四书集注》说:“我也是读书人,本想倾力互助,无法小本买卖。此书作价五贯,只卖他们三贯,可他们的银钱还是不敷。”
“吾与解员刚走到扎佐司,就遇见贼匪劫道,”沈师爷连连点头,带着一股子怨气,指桑骂槐道,“那贼匪真真可爱,丧尽天良,毫无人道。竟把两位解员官差都杀了,我靠装死才气逃过一命。”
“啊嚏!”
碰到个冤大头,归正都是敲竹杠,不如勉为其难多敲几下。
宋际对此大为打动,又见王渊年幼,竟脱下本身衣服,畴昔亲手给他披上,鼓励道:“汝小小年纪,便知文章宝贵。今后必然要放心向学,不忘本日之初心,牢记牢记!”
宋际赶紧起家,朝王渊等人作揖道:“吾代沈兄谢过诸位拯救之恩。”
宋际浅笑点头,又至书架前,亲身帮手遴选教科书。
二人随即聊起了本经学问,一个高谈阔论,一个决计拥戴,顿时天雷勾动地火。
袁刚、袁志和王猛看看沈师爷,又看看门口的王渊,本想共同一二,可惜演技不敷,只得傻站在那边。
王渊是具有宿慧的神童,一遇风云便化龙,沈师爷还想着搭顺风车呢。至于宋际,这位公子太轻易乱来了,沈师爷当然也不想放过。
沈复璁又指着王渊等人:“当时我身上的衣服,都被那些贼匪扒光了。幸亏碰到黑山岭寨的穿青人,路过扎佐驿将我救下,我便跟着他们回到山中村寨。”
等学问讲得差未几,宋公子才问:“对了,沈兄既被放逐云南,为何又在贵州停下?”
宋际感受聊得好爽啊,终究有人能听懂他的话了,已然将沈复璁引为毕生知己。
沈复璁连连点头:“虽有册本,却无户籍。扎佐司底子不为穿青寨编户齐民,寨中孩童即便熟读圣贤之书,也没有插手科举的资格。”
宋际心胸大慰,对王渊印象甚佳,赞曰:“孺子可教也!”
沈复璁已经摸清宋际路数,对症下药,持续说道:“穿青寨中,有很多寨民的先祖是汉人。他们虽阔别教养,却不改崇圣之心,情愿跟着我学习品德文章。”
书店老板还不满足,建议道:“这套《四书集注》实乃劣本,不如换一套品相更佳的。”
王渊和宋际,到底该选哪个?
这些蛮子!
袁刚松开刀柄,抱拳说:“不消客气,顺手救人罢了。”
王渊是能够投资的将来,宋际是能够倚仗的现在,完整能够双管齐下、一举两得嘛。
沈复璁见机会成熟,便转到正题:“本日吾等来贵州城,就是为寨中后辈采办册本。山民贫苦,他们都不舍得住店,露宿街头苦熬一夜。风吹雨淋,挨饿受冻,只为省下钱来购买书籍笔墨。”
沈师爷投来不解的眼神,袁刚回敬他一个嘲笑,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宋际也不再文绉绉说话,慷慨壕气道:“好不轻易碰到思慕圣贤的土民,怎可因戋戋一套集注,就寒了他们的向学之心。要买甚么书,全都记在我账上!”
王渊昂首瞻仰房梁,懒得跟这货计算。
沈师爷本来筹办了满肚子套路,谁想只发几招,宋公子就主动躺下。
这贵州城买书的人是真少,两个秀才瞎扯半天,目睹都快入夜了,竟然没有碰到其他主顾。
此人真好骗啊,沈师爷有些收不停止。他抱着一套《五经集注》,欣喜之余,复又哀叹:“唉,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