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草色黄花丝裙,被程然诺称为徐筠颐的女子,头上戴着高高的假发美人髻,满头珠光发饰盈盈明灭,她一双杏眼大而灵动,雪肤红唇间当真是美得夺目。
面如雪色的危钰笔锋一顿,竟停了下来,却还是头也不抬地低声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他说罢,忽满眼密意地盯着面前未完成的画作,竟嘲笑一声,恍若自言自语道:“都说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可这欲,这执念,如何能是说放得下就放得下。”
“小危危……”钟诚叩了两下房门,屋内却始终没有动静,他推开门探头探脑地走出来,却见洁净整齐到一尘不染的屋内,劈面是鎏金青铜香炉氤氲出的甘苦芳冽之气,钟诚走到梨花木书桌前,却见上面堆放着一叠的宣纸,他顺手一番,不由张口结舌道:“礼礼礼礼记……真,真真抄这么多?”
“那胡匪头子还真是有目光,就是不晓得人长甚么样,我在戈壁里摔上马的时候,他仿佛戴着个雕金的面具,光看下巴仿佛还不错!哎,可惜一丝|不挂,被他撩开被子的时候,宿世的我太怂了,竟然紧闭上眼睛,也没瞥见……”想到本身一丝|不挂的模样被窥视时,程然诺脑中忽闪过危钰冷酷的脸庞,她忽笑着摇了点头,危钰,真是横看竖看都不像个胡匪头子,何况,这世上谁都能够爱她爱到因爱成恨,但唯独执念于本身宿世恋人的危钰不成能,想到这里,程然诺一头扎进被窝里,在被子的袒护下她收回几声酸涩凄楚的笑声。
而这边程然诺尾随在鄢灵均的身后,穿过风景旖旎奇特的重重宫殿,走过斑斓精美的画舫,和矗立林立的牌坊。程然诺望着四周目炫狼籍的风景,当真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且不说殿堂是多么的严肃耸峙,气势澎湃恢宏。单是蜂房水涡,宫殿楼台的布局盘曲回旋,就已矗不知其几千万落,四周更是花草争奇斗艳,河水清澈蜿蜒。
程然诺定定神,瞧着镜中身着寝衣的本身,她很清楚,每次瞥见本身宿世时,幻景中所经历的统统,实际中的她也会感同身受,如果瞥见宿世里本身受伤的场景,她身材的同一名置也会有难以言喻的痛苦。
“哎妈呀,灵均,灵均,你快看你快看,你那是不是徐筠颐,是她吧?是她,对不对!”程然诺大喊小叫,欣喜得恨不得蹦起来,却又恐怕惊解缆旁时装女子,竟死命拽着鄢灵均的衣服冲动得又挫又揉起来。
固然无数张卷轴上女子气质各有分歧,看似风情万千,却终是归于一人,只是所绘的同一女子,虽是行动矫捷如生,色采高古沉着,但精彩的脸庞表面上倒是一片空缺,每一张都未绘出女子的五官,乍一望去,满屋的无脸女子图竟令人不由毛骨悚然。
危钰出色的赋色技能,显得画作层次了了,女子脸部的晕色,皮肤的润润光芒,轻纱般透亮坚固的石榴色衣裙与装潢,都极尽工巧之能事。
“咦。”钟诚瞧着桌上颜料未干的画作,不由咦了一声,本来这幅画与满屋的画作皆是分歧,虽仍未绘出女子的眉毛眼睛和鼻子,但却画了柔嫩的樱唇。
“她是我的偶像啊,我老爱她了,像她这类出淤泥而不染,仙女似的……”程然诺一脸沉醉地望向徐筠颐。
而方才,程然诺却清清楚楚地感遭到宿世恋人李临江唇畔的温热,和宿世本身被亲吻时的惶恐无措,连同现在她都还是感觉唇似有被压过的柔嫩。
程然诺一想起方才所目睹的宿世之景,就不由头昏脑涨起来,“哎,都说红颜祸水,果然啊,必定是宿世里我本身作得,这边齐王刘闳对我动心,那边又被胡匪头子看上,可本身恰好颜控,就喜好阿谁长得帅到哭的李临江,以是不过十八岁就招来杀身之祸啊,啧啧,必然是如许!然后阿谁胡匪头子必定是太爱我了,最后因爱成恨,干脆直接把我给咔嚓了。”程然诺边测度着边用力点头,她瞧着镜中本身的花容月色,不由再次感慨一番本身怎会生得如此倾世仙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