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中,党项母梁氏引兵犯庆州大顺城,庆帅遣别将林广把守,虏围不解,广使城兵皆以弱弓弩射之,虏度其势之所及,稍稍近城,乃易强弓劲弩丛射,虏多死,遂相拥而溃。
狄青戍泾原日,尝与虏战,大胜,追奔数里,虏忽壅遏山踊,知其前必遇险,士卒皆欲奋击,青遽鸣钲止之,虏得引去。验其处,果临深涧,将佐皆悔不击。青独曰:“不然。奔亡之寇,忽止而拒我,安知非谋?军已大胜,残寇不敷利,得之无所减轻。万一落其术中,存亡不成知。宁悔不击,不成悔不止。”青后平岭寇,贼帅侬智高兵败奔邕州,其下皆欲穷其窟穴,青亦不从,觉得趋利乘势,入不测之城,非大将事,智高因此获免。天下皆罪青不入邕州,脱智高于病笃。然青之用兵,主胜罢了,不求奇功,故何尝大败。计功最多,卒为名将。比方弈棋,已胜敌可止矣,然犹进犯不已,常常大败,此青之所戒也。临利而能戒,乃青之过人处也。
王元泽数岁时,客有以一獐、一鹿同笼以问:“何者是獐?何者为鹿?”雱实未识,很久对曰:“獐边者是鹿,鹿边者是獐。”客大奇之。
狄青为枢密副使,宣抚广西,时侬智高守昆仑关。青至宾州,值上元节,令大张灯烛,首夜燕将佐,次夜燕参军官,三夜飨军校。首夜乐饮彻晓,次夜二鼓时,青忽称疾,暂起如内。久之,令人谕孙元规,令暂主席行酒,少服药乃出。数令人劝劳卒客。至晓,各未敢退。忽有驰报者云,是夜三鼓,青已夺昆仑矣。
世人以竹、木、牙、骨之类为叫子,置人喉中吹之,能作人言,谓之“颡叫子”。尝有病喑者,为人所苦,抱屈无以自言。听讼者试取叫子令颡之,出声如傀儡子,粗能辨其一二,其冤获伸。此亦可记也。
曹南院知镇戎军日,尝出战小捷,虏兵引去。玮侦虏兵去已远,乃驱所掠牛羊辎重,缓驱而还,颇失部伍。其下忧之,言于玮曰:“牛羊无用,徒縻军,不若弃之,整众而归。”玮不答,令人候。虏兵去数十里,闻玮利牛羊而师不整,遽还袭之。玮愈缓,行得天时处,乃以待之。虏军将至近,令人谓之曰:“蕃军远来必甚疲,我不欲乘人之怠,请憩息士马,少选决斗。”虏方若疲甚,皆欣然,严军歇很久。玮又令人谕之:“歇定,可相驰矣。”因而各鼓军而进,一战在破虏师,遂弃牛羊而还。徐谓其下曰:“吾知虏已疲,故为贪利以诱之。比其复来,几行百里矣,若乘锐便战,犹有胜负。远行之人,若小憩,则足痹不能立,人气亦阑,吾以此取之。”
熙宁中,濉阳界中发汴堤淤田,汴水暴至,堤防颇坏陷,将毁,人力不成制。都水丞侯叔献时莅其役,相视其上数十里有一古城,急发汴堤注水入古城中,下贱遂涸,急令人治堤陷。次日,古城中水盈,汴流复行,而堤陷已完矣。徐塞古城所决,表里之水,平而不流,瞬息可塞。众皆伏其机灵。
《庄子》曰:“畜虎者不与全物、生物。”此为诚言。尝有人善调山鹧,使之斗,莫可与敌。人有得其术者,每食则以山鹧皮裹肉哺之,久之,瞥见真鹧,则欲搏而食之。此以所养移其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