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里,她总感觉身上很热,身子仿佛被甚么紧紧卷裹着,转动不得,热出了一身的香汗。松叶和麝香的气味,充盈在她的梦里,包裹了她整整一夜。
易嶟另有些含混,低头喝了一口粥,咸香的味道顿时唤醒了胃口,内里还带着一丝美味。
厨房里,易峋却早已在灶边繁忙着甚么。
秦春娇含笑点了点头:“明天起晚了,就胡乱做了些吃的。”
易峋吃着炒饼丝,有些利诱。
她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一会儿想起来宋家姑婆的嘴脸,一会儿想起来自家男人那怯懦窝囊的模样。
虾皮也是在那家山货店买的,不值几个钱,但倒是提鲜的好物。
董香儿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嘲笑了一声:“莫不是小叔子调戏我,小姑子冤枉我偷汉,也要我忍着?!”
秦春娇展开眼睛,瞥见被子好好的平铺盖在本身身上,便有些不明白昨儿夜里梦中的景象了。
昨儿的婆婆丁也还剩些,她一起剁碎了,合着小米熬了个菜粥。
但如果她能再笨一些就好了,只能依托他,依靠他的照顾。
易峋说不出话来,干脆窘住了。
董大娘坐在里间炕上, 抹着眼睛,高一声低一声的哭着, 仿若唱歌似的。
早餐做得了,她盛好端出去,堂屋里两个大男人公然已经在桌边坐好等着了。
翌日凌晨,秦春娇是笑着醒过来的。
他家老四董栓柱在院子里,听不下去了,进门说道:“娘,你说的这都是甚么话!三姐叫人家欺负了,撵返来,我们娘家人不说帮衬,倒在这里数落三姐,这不是胳膊肘朝外拐!”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董香儿扯了一下嘴角,毕竟是没笑出来,她说道:“姐没事,你睡去吧。”
董香儿闷头不吭, 任凭她娘数落。她是个向来嘴上不平软的人, 这会儿却像锯了嘴的葫芦, 一句话也不说。
董大娘嚎起来:“听听,就这么个嘴头子,怨不得人家里容不下!现在被撵返来了,倒会窝里横的!”
易峋扯了下唇角,暴露一抹有些无法的笑意,他恋上的,就是如许的女子啊。
董老爹是一家之主,他发了话,就是董大娘也不再多说甚么了。她闭了嘴,擦了把脸,让杨氏搀扶着,骂骂咧咧的去了。
董香儿坐在炕角, 青白着一张俏脸,咬着嘴,低头一声不吭。
他昂首问道:“这内里,你放了虾皮?”
秦春娇内心咕哝道:难怪出去时一股子焦糊味。
这吃食看起来仿佛并不难做,但他就是想不到。
易峋走到门上,转头见那窈窕婀娜的身姿,在灶台边利落的筹划着甚么,内心有些不是滋味却又感觉暖融融的。
斯须工夫,一大盘油香扑鼻,带着金黄光彩的炒饼丝就好了。
菜粥和饼丝上了桌,秦春娇把筷子递给了那两个男人。
当然,这所谓并不难做,易峋也就是想想。毕竟看她烙饼仿佛也挺轻易的,但搁他手里,不就成了焦糊的饼子?
她的峋哥,说要娶她,说要她给他当老婆,给他生娃儿。
饼丝吃在口中,软滑又筋道,配着腊肉和尖椒,让人停不下筷子。
但外头天气亮了,她已经起晚了,便也顾不得再多想甚么,仓猝起来穿了衣裳,草草梳洗了,跑到了厨房。
昨儿夜里她和易峋在厨房里的事,让她红着脸躲在被窝里想了好久,固然感觉羞得慌,内心却甜美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