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李二人随老仆出去。中年人挥挥手，老仆退下。
勘察完地形，两人策马返程。当日就集结几百乡兵，直奔西江。去岸边五里处，他们留下半数人马驻扎，其他人乘船过江，在另一边驻扎。又令探子到上游监督，若见官船逆流而下，便回营奉告。
朱大人死了儿子，几代单传的命根子俄然没了，活着便成了茫然的飞行。没有港湾，没有方向，随波飘零。
莫别未来往庄庄客之家眷安设安妥后，金人瑞奉何炎旨意来到长岭陂，找到莫别。因为起事就在这两天，以是两人相逢未曾好好聚聚，便马不断蹄地勘察地形。
宗祠的天井照下亮光，数位乡缙绅老齐聚一堂。俄然大门响起敲打声，三声短促，一声迟缓。
一个清癯中年人站在鱼塘旁，时而撒下鱼粮，池里的锦鲤你争我抢，溅起水花。老仆仓促走进，低头道：“大人，他们来了。”
“如此说来，我们不必拿下昱岭关，直接在官道设卡便可？”陈不语喜道。
……
两人持续策马前行，不久就听闻滚滚水声，一条大江横在面前。金人瑞凝睇江水很久，叹道：“何公子令我们在这里拦住广州府衙的厢军，江面如此宽广，可不好反对啊。”
“是孔琏来了，开门。”
张捕役则道：“待会儿你到衙门拿个药膏贴贴，说我叫的。”
……
“报，昱岭关呈现官兵扼守，有两三百人。”探子陈述。
“前面再走两三里路，便是西江。”莫别道。他对长岭陂较为熟谙。
“万死不辞。”张李道。
“真是多事之秋啊。”朱大人叹道，“前两日，知府大人重兵围歼来往庄，烧了庄园，杀死几十名庄客，这些丧失对何炎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何炎这反贼啊，像条疯狗，迟早会咬你一口。但你不招惹他，他会给你几年安稳日子过，你若招惹他，立马扑咬过来。知府大人烧了来往庄，杀他弟兄，他更是不顾统统地扑咬过来。我的儿子给知府大人间接害死了。”
拂晓的晨光遣散县城的水雾时，城东的城隍庙里惊起一声尖叫，一小我影踉踉跄跄地从庙里跑出，脸上尽是可怖之色。
报官那人摸摸脸上的伤口，内心充满了委曲。
“金兄有所不知，往上走十里路，西江两岸相距不过二百米。届时我们岸边埋伏数百弓弩手，以火攻船，必能拦下厢军。”莫别道。
“兄弟，真是多事之秋啊。这几天城里不安宁，死了这么多人。仵作验尸，小王记实在案，小钱到内里看看……”张捕役道。
住在郊野破庙的大汉伸个懒腰，筹办去城里找点活计，好换些米粮填肚子。他俄然瞥见庙前石碑被人粉碎，断碑处另有效锅灰画的纹案。他赶紧走进细看，模糊可知这是一个镰刀的图象。他抬手遮住纹案的左边，右边似个数字；又遮住右边，左边也似个数字。
“长老迈可放心。”孙得福道。
安猎户家住城西，那天打猎返来已是半夜。路旁灌木丛里有一团乌黑影子正爬动着，他走进看时，本来是小我，伤得不轻。他便把伤者抱回家。他略懂医道，前庭后院种了很多常用的药草，不想彻夜派上了大用处。评脉，开方，煎药，喂饮，待伤者安稳入眠时，已是东方拂晓。安猎户伸伸懒腰，救死扶伤使他感到满身心镇静，一夜不睡还精力饱满。因而他把昨日的猎物剥皮腌好，才上床憩息。
“大人……”
“我们两岸皆埋弓弩手，才气万无一失。”金人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