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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有为默不出声地站在中间,倒是对这位公子哥儿留意了几分:
鸠占鹊巢?这小子话里有话!
胡有为再想拽着疯少遁藏,已然来不及了,眼看着这两小我眼对眼地两相望了,他不由在心中哀号:
“真邪门了啊!!”胡有为吓得不轻,一蹦老高,怪叫一声以后,又仓猝扭头看向疯少。
暮色昏昏,吟风居前门大敞,园子里头挤出来了一拨蜜斯妹,花团锦簇、笑语如珠,热烈的场景中,莺莺燕燕们却都围拢着一个年青的公子,使出浑身解数,在讨他的欢心。
“闻名不如见面!”
十元美钞?西洋赤佬的钱!
明晃晃的灯笼底下,照得这位服饰光鲜的公子哥儿满面东风,左拥右抱,更是对劲不凡。
眼下,他竟然真的见到了一个脸上敷粉的男人!
周遭顿时响起一阵不小的骚动,莺莺燕燕们个个是粉脸扑红,镇静地低呼、小声尖叫,抢先恐后紧挨在金主小爷的身边,逢场作戏般的殷勤献媚。
胡有为口中喃喃,心口俄然涌起一股非常的感受,感觉小园里那位公子哥儿很有吸睛的本事,自个儿清楚不认得此人,两眼如何老是盯着此人的脸瞧个不断呢?此人不就是长得模样挺俏的么,也不比疯少的桃花眼儿来得勾魂啊,那一个个小娘子就跟嗅了蜜似的,紧挨着此人不放,众星拱月也没这般夸大!
“抢人祖宅?”凤流微讶:此话从何讲起?
小怜杵在两个男人中间,摆布难堪,心向着疯少,两眼却又瞄着显摆气的小爷,揣摩着老鸨那边的贡献银子还没给足,过些天还得拿钱聘一班子小堂名来唱曲儿,娘姨(仆人)、外场他们的月俸还得给……
完了!这下子想躲都躲不畴昔了!接下来,会不会又出啥子状况?
小爷转眼又一瞧,吟风居的头牌小怜,对这位睿智风趣的疯少是痴迷不已,她人虽站在他身边,全部魂儿却都溜到了疯少身上,瞧那秋波频睇的样儿,令小爷内心浑不是个滋味,瞪向疯少的眼神,除了敌意,另有嫉恨,他嘴里酸不溜丢地哼哧:
“探长、探长!奉告我那侄儿凤流——这几日,必然要留意,谨慎一个脸上敷粉的男人!如果遇见了那人,让他能避则避,能躲则躲,千万别与那人面劈面地碰上了!”
“疯少是吧?你,从速给小爷过来!本小爷有话问你,你如果乖乖答了,小爷赏你酒吃!”
……
没推测疯少来了这么一句,竟然也将主张打到了小爷身上,正在美人面前豪阔显摆的这位小爷,不由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自个是不是被疯少给逗了一回?
“疯少眼下住的那座老宅子,”公子哥儿越是活力,脸越是白,“那是我家的祖宅!你抢了我家的屋子住,我此番来这小镇,就是特地来堵你的!”说着,又伸脱手指头,戳指着凤流的鼻尖儿,小爷号令起来:“你,从速从我那宅子里搬出去!”
“你说那宅子是你的就是你的?”地契、房契,甚么都没有,凭甚么说那宅子是他的?凤流笑容不改,只将手一摊:“可有甚么凭据?”
说着,一撩西装外套,打衬衣口袋里取出一叠钞票,“啪”地拍在湘妃竹编的躺椅上,冲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个莺莺燕燕趾高气扬地显摆道:“你们给小爷我听好喽,今儿早晨谁如果服侍得本小爷欢畅了,十元美钞各数一张,让你们进大城子瞧个新奇,给你们买洋丝袜子、法国香水出风头去!”
咦?敷粉?!
疯子说的话,哪能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