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姐儿团起两只手,捏在一处像拜年似的摇上摇下:“感谢舅妈。”
秀娘家来便看着银子忧愁,手上的银子凑一凑也有九两,可这钱是娘儿俩个安身立命的,若还上丽娘那儿,今后这一年又要如何度日。
一群人里总有一个牵头的,酒水花果小食满是此人会钞,这些人要脸要面儿,家中又富,被几句一捧便端的觉着自个儿是李杜再世,银子流水一样的花消出去。
沈大郎跟孙兰娘两个只好轮换着归去,一个带妍姐儿一天,可除了带孩子,一着家潘氏就要她烧灶头做饭,好好的人儿熬蚕下来比别人还多瘦一圈,两边都遭罪,这才想着要秀娘帮手带孩子。
每年都有养蚕织绸的人家拿了彩缎子去南山下兜售,小户人家是一匹一匹的攒出来的,不比大户一出丝就是二十多匹,自有牙行遇叫人上门来收,他们那些攒出一匹是一匹,往南山上卖许得的价儿还更高些。
秀娘一口答允下来:“瞧嫂嫂说的这外道话,我能家来已是不易,看个孩子能费多少工夫,妍姐儿乖的很,我只拿她当蓉姐儿一样待。”
上一年看蚕看到一半儿,潘氏便带了妍姐儿找娘来了,把门拍的响,一屋子看蚕的人都拿眼儿直瞪,蚕最是娇贵的,连炊火都不能起,冷锅冷灶的要熬个四旬日,一条街都冷僻清,家家闭紧了流派,朋友亲眷都要错了这个点儿再上门走动。
秀娘如何也不肯要沈大郎的这一份:“哪有收钱的事理,若不是嫂嫂,我哪能有这个进项。”归去把菜票据拟了又拟,既收了人的钱便不能吃的差了,只不重样儿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