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赶紧上前抚着王后的胸口让她停歇肝火:“小君克日心浮气燥,太医说过您要放心静养,千万勿要动气。”
楚王商用力一拍几案:“王后真是好威风,连寡人在朝堂上都没有你这般专断独行,不容一言。王后虽称小君,倒是凭借君王而得,并不是真的能够与君王分庭抗礼了。君王不能称职,尚要自省,王后不能称职,就该自退。你身为小君,当为举国之母范典范。可你,却没有半点懿范慈心,本日寡人还活着,你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亲身脱手对于寡人的骨肉。有朝一日如果寡人不在了,你是不是要杀尽王室血胤,毁我宗室?”他被王后所激愤,说到最后,终究将不忍说破的隐事,也说了出来。
莒姬忧愁地看着楚王商,迩来楚王商身材渐衰,乃至连脾气都变得暴燥非常,幸而她机警温婉,常常能够安抚楚王商的情感,是以垂垂得了独宠。可这份大家称羡的独宠背后,倒是沉甸甸的危急。她此时得宠越甚,将来的危急就越是邻近。这份荣宠多么脆弱,而她所恃的儿子固然已经有了,却还仍然是个年幼的孩子,楚王商的身材,底子不敷以撑到孩子的长大啊。
王后坐下来,喘气渐定,好半日才恨恨隧道:“老匹夫,竟敢如此辱我,教我另有何颜面安身于世!”
王后怒道:“向氏之女在内宫乱射金丸,惹事体大,若不能杀一儆百,只怕将来妾身等连门都不敢出了,不晓得哪天就飞来横祸,岂不是大家自危。”
莒姬立即机警隧道:“即使不是九公主的金丸而至,毕竟是黄雀落地惊了宫人,还是九公主的不是。似王后这般要将九公主杖责二十不免太重,不如令九公主向八公主赔个不是,再叫暴室送几条小蚕让八公主挑个对劲便罢了。大王您看如何?”
申椒赶紧跪下道:“是奴的错,不该该失声惊叫,乱了仪仗,扰了公主。”
正说着,回身却见芈姝怯怯地站在门口,她向来未曾见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顿时吓住了。
王后死死的瞪着楚王商,两人的神采对峙,终究王后脸上的强势垂垂崩塌,她渐渐伏下身子,两只手用力抠住空中,撑住身材艰巨地说出了一句话:“妾身……知罪……统统但听大王……措置!”
楚王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如果王后对峙到底,他竟是要面对两难挑选了,现在――他一声长叹,道:“九公主充公金丸,今后不准在宫顶用任何弓箭弹丸,罚其闭门思过一月。王后有失母范,罚俸一年。八公主受了惊吓,赐锦衣一袭,幼蚕一盒安抚。寺人析冲犯公主,杖二十。”
王后浑身一震,缓缓地应下:“是,谨尊大王之命。”她双手紧握成拳,左手中指的指甲已经在她按住空中时用力过猛绷断了,她忍痛握住掌心,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持续流下来,行完礼,说完话,竟感觉已经不似本身的了。强撑着将一系列的行动完成,便挺起家来,长长的衣袖落下,遮住了她的双拳:“妾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