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完)
芈月自恶梦中惊醒,睁眼便看到了楚王商。
恰这日楚王商无事,来看芈月,芈月便问:“父王,这玉为何叫和氏璧,和氏是谁?”楚王商当哄着小女儿入眠,乃道:“和氏乃是卞和,乃是厉王之时的人。厉王之时,犬戎攻破镐京,幽王死于骊山,平王东迁……”
芈月爬起来,更感兴趣了:“真的,蛇也会献珠?”
楚王商笑了,指了指她的额头:“你这孺子,天然是怕痛的!”见她神情已经有些怏怏,便问:“还要再说吗?”
芈月低头尽力地想了想,楚王商本是随口一说,见她如此倒笑了:“这岂是你这等小儿能解,睡吧。”
楚王商向她脸上一摸,便感觉有些湿意,便托起她的脸,对着烛光看了看。莒姬似是想要扭头避开,轻声道:“大王,夜已深了,妾奉侍大王安息。”
芈月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然后呢?”
她站在一团乌黑当中,甚么也看不到,甚么也听不到,仿佛听觉视觉全都被蒙住了。她夙来胆小,可这时候却没出处地感觉惊骇之至。她甚么也做不了,只要放开脚步,不断地跑着,她也不晓得能跑到那里去,到底要逃着甚么,只晓得她一步也不敢停下来,如果停下来就似要被这一团暗中给吞噬了普通。
莒姬低头,没有说话。
芈月想了想,轻叹了一声:“唉,随侯真傻。”
芈月却俄然问了一声道:“为甚么随侯珠与和氏璧是国宝,莫非其他珠玉皆不如吗?”
却本来这夜楚王商正宿于莒姬处,因芈月恶梦,侍人走动,莒姬正有苦衷,睡得不稳,便听到了声音坐起来扣问,这一问,便连楚王商也醒了。传闻是九公主做了恶梦,两人便于工起家一起去看望芈月。恰是见着芈月陷于恶梦,楚王商便自向氏怀中接过女儿来,道:“有寡人在,便是有多么鬼怪,敢来近身?”公然被楚王商抱在怀中后,芈月便垂垂醒来。她展开眼睛,惊骇地看着火线,一时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嘴一扁,扑进楚王商的怀中大哭道:“父王……”
他平生交战甚多,向来睡得甚是警省,特别是这两年上了年纪,半夜总要醒来一两次的。这夜他又醒过来时,昏黄间却感觉枕边似少了一人。
芈月有些茫然地点头:“不、我不晓得。”毕竟她只是一个七岁小儿,再聪明,又如何能说得清恶梦中的事情,莒姬问了一会儿,倒是甚么也未曾问出来。只是这好几夜恶梦下来,一个小孩子何曾受得住,连太医看了也只说是受了惊吓,便以朱砂等入药服了几贴,稍在好转,又说如果能够有镇邪之物能够镇住邪气,或会好些。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莒姬却扑了上来,搂住楚王商的脖子,低低隧道:“大王,求大王允妾一事。”
楚王商搂住了她,轻声道:“你要寡人允你甚么?”
楚王商却不欲提起,草草道:“厥后随国并于我楚国,随侯珠便到了楚宫。”
楚王商轻叹一声:“痴儿,这人间有很多东西,比怕痛更首要。百姓奴婢,存亡如草芥猪羊,避痛畏死。但是士人倒是为道而活,那卞和虽是匠役之流,唯心头有这一个道字,便担得起这颗士子之心,这便无关身份了。士不在身,而在心,如傅提及于板筑、胶鬲起于鱼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