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兵左边衣袖飘着,右手缠着绷带:“我插手了淞沪会战,也插手了南京保卫战,莫说我们只断了一只手一只脚,就算四肢俱断,又算得了啥子哦。疆场上我身边堆满了战友的尸骨。南都城里鬼子屠城,又堆满了同胞的尸身。与死难的战友与同胞比拟,我们这算啥子呢?”
方云奇正筹办出来,中间一个春秋大的伤兵挤进屋去,对柳哨儿道:“柳团副,听口音你是四川人吧,我也是四川人,我们是老乡哇。”
方云奇放下饭碗:“来时我听戴处长讲,参谋部筹办撤消川江抗日前锋团建制,我要求委员长看在川江袍哥浴血奋战的份上,保存这个团,如果在兵员上有困难,就将他们缩编成一个营,我去当营长,还带着他们杀倭寇!”
方云奇喜道:“请委员长和夫人放心,我必然大力杀敌,不毁灭倭寇毫不活着来见委员长和夫人!”
“呸!”赵珍怡怒道,“莫非是别人强推你入洞房的不成?”
蒋介石击桌赞道:“好样的!兵马倥偬,却能抽隙研读兵法,大有古儒将之风。你虽不是我黄埔出身,但在我身边事情学习,又经我亲身指导,算是我的关门弟子,呵呵。”
李茂全劝道:“珍怡,你先不要急,或许云奇真是有不得已的苦处。云奇,你说说到底是如何回事呀,如何跑了一趟川江,就带回一个媳妇了呢?”
挤到门口,方云奇惊呆了,只见柳哨儿头发混乱,脸颊肥胖,满脸泪水,眼神板滞,赤脚拄杖站立在地板上,一支裤管空荡荡的飘在拐杖旁。两个护士正在旁焦心肠劝她回到病床上去。
李茂全咳嗽稍停,喝道:“珍怡,快快停止!”
那伤兵的眼中噙满泪水,门口的伤兵也是一遍抽泣之声。
方云奇道:“珍怡,对不起,当时的确是为情势所迫,身不由己啊。”
方云奇跟着蒋介石来到餐厅,桌上已摆好晚餐。稍倾蒋夫人也到来,三人退席坐定。
方云奇挤进屋内,喊道:“哨儿!”
“你——”赵珍怡又气又急,“凭你的武功,谁能强拉你入洞房?明显是你见色起意,还想抵赖!”
方云奇看出攻击者是赵珍怡,便只闭眼往院中一站,也不辩一词,任由她狠狠地在本身身上拳打脚踢。
蒋介石站起来道:“也到晚餐时候了,你不要拘束,就当陪我吃顿饭吧。”
第二天,方云奇去病院看柳哨儿,叫赵珍怡陪他去,赵珍怡负气不去,方云奇只好单独一人,探听着来到陆军病院。
方云奇问道:“柳哨儿如何样了?”
李茂全道:“我们才从病院看完她返来,她伤已全好,恐怕就这两天便能够出院了,只是......”
听爷爷如此说,赵珍怡神采稍和缓下来,但余怒未消,还是绷着脸不理睬云奇。
蒋介石喝了一口白开水,道:“勋是要授的,只授勋,不晋升,别人也不能说甚么的。你仍回川江抗日前锋团当团长,名义上是团长,但实际是一个师的建制。”
“我必然多多研习兵法,不负委员长苦心。”方云奇道。
蒋介石和宋美龄用饭都很慢,特别是宋美龄,夹菜、用饭都显得安闲而精美,风采文雅。
饭菜很简朴,除开本地时蔬外,主菜就是一道清蒸鱼,蒋、宋均不喝酒,只是大家一小碗米饭。
病院里顿时响起一声声标语,震彻云霄。
方云奇本来极饿,但见此景象,连咀嚼都不敢出声,谨慎翼翼地往嘴里扒着饭粒。蒋介石看出他的拘束,笑道:“你固然放开了吃,没干系的。”又让办事职员给他添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