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通大师道:“你曾问老衲何为‘三通’,在说“三通”之前,老衲想先跟施主交换一下“三断”,不知施主可有兴趣?”
三通大师延请二位坐于桌旁,桌上早有一壶香茶放在那边,一龙过来斟上茶水,退过一边。
正思忖着,已穿过后殿,上了几步石阶,只觉面前一亮,本来这后殿以外另有一个半圆形的花圃,设想奇巧,花木葱笼,内里石板铺地,临崖砌有条石雕栏,凭栏远眺,隔空青山巍巍,苍翠起伏。
三通大师道:“今早我命一龙到庙门口候迎两位施主时曾向他交代,带你们观光一下敝寺,可曾观光呀?”
方云奇更加胡涂:“鄙人愚鲁,实不知大师所言,愿洗耳恭听。”
方云奇无言,持续向上爬去。来到庙门前,只见庙门用扑拙的条石砌就,门楣上阴刻着四个遒劲大字:武陵古刹;两边门框上誊写着一幅春联:
三通大师笑命一龙带陈寒秋去客房安息,然后对方云奇道:“施主刚才所见,就是所谓的佛性。”
方云奇惊道:“大师慧眼,鄙人自小在浙江玉灵山紫竹庵中长大。”
三通大师笑了,点头道:“嗯,很好很好,你再想想,还能瞥见甚么?”
大师道:“山中光阴闲长,老衲功课之余,喜读史乘,然遍观诸史,却发明史上一个独特的征象。凡逢社会大变之时,改朝换代,天翻地覆,老是不成制止地呈现典集焚毁,修建倾废,社会次序和社会代价均遭颠覆,形成文明断裂;而战祸兵燹,殛毙重生,生灵涂炭,人丁锐减,形成了社会的断代;又因统统全都被解构重聚,对处于期间剧变中的小我来讲,原有的财产、知识、名誉、职位等等,均再难为继,没法持续,形成了小我断继。这就是中国汗青几千年来每逢大变所必定经历的文明断裂之痛、社会断代之苦、小我断继之悲,老衲命之曰“三断论”耳!”
陈寒秋道:“凡有达官权贵或是富商富商,抑或处所豪绅、首要香客上山,香山寺都会提早派人上山告诉真武观主持大和尚,以早做筹办,香山寺是知客寺嘛,做的就是这些事。”
方云奇大惑不解,三通大师又道:“你不但深具佛性,能见人所不能见,且从你的神采望之,施主与这武陵山真武观恐怕也深为有缘啊!”
方云奇不解地问:“大师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呀?”
方云奇又想了想,道:“好象路上行人来往,百姓起居劳作,也都看得清楚,更连这边婚娶,那边举丧,似亦皆入眼来。实在也并非全看得这么清楚,只是在脑中无端有此意象罢了。不知何意?”
老衲道:“两位施主光临敝寺,老衲有失远迎,望请涵谅。”
方云奇见三通大师面色平和,举止飘然随性,声音清雅透脱,再看他双眸,于眉框与白眉之下,如同两汪深潭,通俗如海,又澄明似湖,好似不管外界雷霆万钧,或者微风细雨,都既不出他的预感,也都难撼动他的内心。这份修为,自非普通和尚可比。
方云奇颇感不测,道:“敢问大师,莫非传闻过鄙人吗?”
三通大师没有答复他的话,而是问道:“我观施主与僧佛似非常靠近,可曾于寺庙中住过?”
小和尚道:“我是小沙弥一龙。”
自登山以来,所历之境竟跟梦中景象几近完整不异,方云奇感到本身好似又回到了梦中,但看看身边爬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陈寒秋,却又清楚是在实际当中。这雄奇的武陵山,这高高的真武观,好象就是久别相逢的故里故居普通,可本身明显是第一次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