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方面?”方云奇皱眉想了想,“就是站在庙门前,只见群山万壑俱在脚下,就象从飞机舷窗往下看一样,上面的河道、村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方云奇颇感不测,道:“敢问大师,莫非传闻过鄙人吗?”
方云奇点点头:“观光了,公然雄奇险要,非他处可比。”
三通大师延请二位坐于桌旁,桌上早有一壶香茶放在那边,一龙过来斟上茶水,退过一边。
花圃桂树下一个小桌旁盘坐着一名老衲,见他们到来,便起家见礼相迎。老衲披一袭黄色法衣,年约七十,身形长瘦,眉框外突,双颊清峻,颌下白髯飞舞,颇具古奇边幅。
起起当时的景象,方云奇心中确有些愧悔,不想三通大师听完却大笑道:“施主说得一点不错,如此昏僧,那里配与你谈佛论禅呢。”
三通大师转问陈寒秋:“这位施主可曾瞥见甚么?”
穿过前殿,中间是正殿,供玄门元天大帝神像;正殿上又置冲天殿,较正殿高出数米,直接霄壤,上面就有陈寒秋所云灯火,至晚点亮,山下数十里可见。
方云奇无言,持续向上爬去。来到庙门前,只见庙门用扑拙的条石砌就,门楣上阴刻着四个遒劲大字:武陵古刹;两边门框上誊写着一幅春联:
庙门前有一个阔约丈余的平台,站此向下一望,群山万壑,皆收眼底,山下村庄、门路、河道亦尽历历在目,而身边雾岚飘飘,脚下白云悠然,仿佛已登九重,大有蹈空凌虚之慨。
方云奇见三通大师面色平和,举止飘然随性,声音清雅透脱,再看他双眸,于眉框与白眉之下,如同两汪深潭,通俗如海,又澄明似湖,好似不管外界雷霆万钧,或者微风细雨,都既不出他的预感,也都难撼动他的内心。这份修为,自非普通和尚可比。
方云奇更加胡涂:“鄙人愚鲁,实不知大师所言,愿洗耳恭听。”
方云奇呆立山口,远远地看着真武观的庙门,那飘然的雾中天然没有蒋介石的瘦长身影,可这所经历的统统却使他的心在实际与梦幻当中交叉,不由得大起胡涂。
方云奇讶然道:“你是谁呀,你师父安知我们上山来了,莫非他真是神仙?”
三通大师道:“你是说山形阵势和屋宇范围吧,另有别的方面的感到吗?”
三通大师笑命一龙带陈寒秋去客房安息,然后对方云奇道:“施主刚才所见,就是所谓的佛性。”
大师道:“山中光阴闲长,老衲功课之余,喜读史乘,然遍观诸史,却发明史上一个独特的征象。凡逢社会大变之时,改朝换代,天翻地覆,老是不成制止地呈现典集焚毁,修建倾废,社会次序和社会代价均遭颠覆,形成文明断裂;而战祸兵燹,殛毙重生,生灵涂炭,人丁锐减,形成了社会的断代;又因统统全都被解构重聚,对处于期间剧变中的小我来讲,原有的财产、知识、名誉、职位等等,均再难为继,没法持续,形成了小我断继。这就是中国汗青几千年来每逢大变所必定经历的文明断裂之痛、社会断代之苦、小我断继之悲,老衲命之曰“三断论”耳!”
过了正殿,就是后殿了,供有清朝名臣张之洞所捐神像,此中一个就是汉朝伏波将军马援之像。
三通大师笑了,点头道:“嗯,很好很好,你再想想,还能瞥见甚么?”
方云奇又想了想,道:“好象路上行人来往,百姓起居劳作,也都看得清楚,更连这边婚娶,那边举丧,似亦皆入眼来。实在也并非全看得这么清楚,只是在脑中无端有此意象罢了。不知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