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实话，袁克文的羊毫字写得很好，再加上他的身份，绝对值这个代价。
袁克文没有扯谎，他是真穷，袁世凯留给他的银子早花光了。这家伙喜好唱戏，常常公费搭台请观众赏识，不但分文不收，每次开“小我演唱会”都要倒赔几千两。有次他到上海玩，一趟就花光60万大洋，可谓散财孺子。
你猜他是如何做的？
“袁兄息怒，”张逊之赶紧打圆场，“周先生不知袁兄为人明净，是他讲错了。”
“让你脱你就脱，脱得只穿内衣！”袁克文不耐烦地催促。
“笔墨服侍！”袁克文大喊。
周赫煊哭笑不得，劝道：“袁兄，还是让这位女人先下去吧。”
“现在天津的灾黎日渐增加，当局和慈悲个人又袖手旁观。我想搞个赈灾活动，但愿青帮能够帮手。”周赫煊申明来意。
袁克文笑着对周赫煊说：“我府上的女子，全穿戴你设想的内衣。”他又对少女说，“把外套脱掉！”
“我刚从上海返来，还买了几十套新式内衣，”袁克文说着俄然大喊，“月儿，快过来！”
“给你打八折，承惠500大洋，快给钱吧。”袁克文抛弃羊毫，一脸安然地摊手说。
少女又羞又怕又屈辱，眼含泪花脱除上衣，内里公然穿戴文胸。
袁克文此民气肠不坏，几年前潮汕大灾，灭亡十几万人。他把本身宣和年间的玉版《兰亭帖》精拓本，另有一把敬爱的折扇都捐出来赈灾，可见还是有些知己的。
周赫煊笑道：“寒云先生安知我的名号？”
周赫煊无语道：“那就来几幅吧。”
袁克文拢起长袖，规复男人的声音问：“会唱昆曲不？陪我唱两出。”
袁克文不耐烦说：“恁多废话，归去等我动静就是。”
袁克文大笑，笑得连声咳嗽，咳出很多刚吸入的鸦片烟，他说：“你这话对我胃口，此乃名流风采。”
周赫煊觉得袁克文想捞好处，当即表示道：“捐献所得的善款，寒云先生能够从中背工些许。”
袁克文翘着二郎腿坐下，斜倚在沙发上，喝茶道：“两位坐吧，有甚么事直说，别绕弯子。”
“哈哈哈哈！咳咳咳……”
写完字，袁克文俄然开端打哈欠，倒是鸦片瘾犯了。他让仆人备下烟具，一边抽大烟一边问：“周先生，我的字如何啊？你点评一下。”
人家直接在《北洋画报》登卖字告白，内容以下：连屏、直幅、横幅，整纸每尺二元，半纸每尺一元。折扇每件六元，过大、太小另议。以上皆以行书为率，篆书更加，楷隶加半，点品别议。先润后书（先付钱后取货），亲朋减半，磨墨费加一成。
仆人很快拿来纸笔，袁克文把纸铺到地上，当场趴下奋笔疾书，不到半晌就写了整整三幅。
袁克文大怒：“老子是那种贪财的人吗？几个善款也吞，凭白脏了我的手！”
周赫煊狂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拳道：“寒云先生，周某冒昧拜访，还请包涵。”
“绝望！”
周赫煊虽不善于书法，但还是有观赏才气的，他直言道：“清俊飘逸，行笔萧洒，就是脂粉气太重。”
当年袁世凯称帝，袁克文是独一持反对定见的袁家人。他不做天子梦，常自夸名流雅士，爱跟读书人交友，有点像三国时候的曹植。
周赫煊顺着他的口风说：“女儿家是水做的，当然应当疼惜。”
抽完大烟，袁克文沉醉半晌，才跟周赫煊提及上海的趣事。乃至他还聊起《大国崛起》和《射雕豪杰传》，又把周赫煊写的新诗批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