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业怔然半晌,扭头看着赵彦游移道:“贤侄所言……恐非君子所为吧,何况贤侄说的这些事都未曾有实证,就算鼓吹出来怕也无人肯信哪。”
明初县令任期九年,三年一初考,六年为再考,九年为通考,至于处所官三年一朝觐的常例,要比及几十年后的弘治朝才会开端实施。
“天然当得。”赵彦故作玄虚道:“不晓得员外可曾听闻过‘言论’这个词?”
闻讯从酒楼大厅走出来,意欲驱逐韩文的世人一股脑的围了上来,听到韩文自谦的话语后纷繁拍起了马屁。
闵政几句话传入张员外耳中,顿时将其惊醒,他这才呼号着分开世人,将韩文与闵政给迎上了酒楼二层的雅间中,其间不住自责本身思虑不周,怠慢了两位大老爷。
这位韩棒棰知府身形略胖,面白微须,倒是与王业有几分类似,他此时身着常服,看起来更像是一名富态的大明贩子。其身后跟着一名身着青衫的青年秀士,其人不过二十多岁,脸型刚正,端倪疏朗,一派萧洒天然的气象,这便是衡水知县闵政,本年初才履任到此,算起来也不过三四个月的工夫。
待底下鼓噪声稍落,方大为持续道:“韩知府尚未就任,兼且舟车劳累,日前正在县署中稍歇,为了不让知府大老爷久等,老夫发起本日的品酒会去繁就简,赶在晌午前结束,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张员外身为德源涌的店主,本日其下的老白干不但一举蝉联衡水酒王,更有一桩不测之喜,那便是新任真定府知府韩文的手书墨宝,双喜临门之下他的嘴就没有合拢过。
张员外闻言就势直起家子,恭维道:“大老爷夷易近人、蔼然可亲,有大老爷主政本府,看来我真定府的百姓有福了。”
正在此时,从内里人群中挤进一人,他独自来到方大为身边与其私语了几句,也不知都说了些甚么,就见方大为先是一惊,后又一喜,随即才规复成平常笑眯眯的模样。
韩文学问不敷,城府不深,才气不敷,能当上真定府的知府,首要还是他的同年马愉运作恰当,他方才本就已有不耐之意,兼且拥堵间竟被人踩了两脚,故而任凭张员外说尽了好话,及到进了雅间坐定以后,这位韩知府却还是冷着脸不说话。
衡水知县闵政装束朴实,世人眼中又只要韩文,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被人给挤到了人群核心,不过此人自有城府,并不与别人见怪,等透过人群裂缝看到韩文脸上不耐烦的神采后,他才令人分开人群,大声说道:“张员外,府尊携本官前来,本意乃是来讨一杯喜酒喝,现在不知酒可温好?”
“知府大老爷及县老爷到……”不远处有卖力盯梢的仆人大声唱了一句,张员外立时便整肃衣衫,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
赵彦很有些狗头智囊意味的点点头,按下心中升起的些许罪过感,抬高声音道:“不错,员外可令人如此如此这般……一旦事成,孙长庚此人出丑乃是必定。”
“大老爷夷易近人,真是我辈表率啊……”
韩文是河南洛阳人,永乐四年生人,宣德二年进士,初至礼部观政,后外放到山东平原县为知县,其为人古板,固然循规蹈矩,却才气不敷,故而得了一个‘棒棰’的外号。
明初立国后,真定路改成真定府,领五州十一县,直隶于京师,其不但是五州十一县的政治中间,还是节制燕晋咽喉的交通中间,是拱卫京师的经济、军事重镇。
韩文不说话,身为本地父母官的闵政也不说话,而是陪着世人站在酒桌两侧,悠哉悠哉的赏识着雅间内的装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