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澜对叶霖的吼怒充耳不闻,恭敬的行完礼,便昂首望向贵妃榻上的叶老太太。
吴嬷嬷忙道:“奴婢去针线房取丝线,正巧从中间路过,看得不是很清楚,只闻声宁姨娘叫了两声,再细心一看,太太和宁姨娘已经落了水。”
叶老太太搁下茶盅,声音带着些许冷意,“这事儿只怕没那么简朴,谨慎你头上的乌纱!”
“母亲。”叶霖恭敬的行了礼,但是声音降落,明显是心境不佳。
锦澜一言不发,扶着沈氏坐到叶霖劈面的太师椅上,本身则站在沈氏身边。
“奴婢不敢欺瞒老太太。”宁姨娘颤巍的磕了个头,泪珠点点,软着声将事情重新到尾说了一遍,当然,最后的成果是沈氏将她推下了莲池,“当时吴嬷嬷在场,老太太若不信奴婢的话,便问问吴嬷嬷。”
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哭倒在沈氏脚下。
宁姨娘一进屋不知那里生出一股子力量,猛地推开吴嬷嬷和玉函,噗通一声跪在叶老太太跟前,“奴婢给老太太,老爷,太太存候。”
沈氏身子微微颤了颤,即便再如何不在乎,被蚂蚁咬一口也会疼,她胸口深深的起伏了下,抬起眼,面无神采的迎着叶霖几欲喷火的目光,“老爷,常日里衙门就算要办个窃贼,也会容人辩上一辩,如何?老爷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将这子虚乌有的罪过定在我头上?”
不得不说,叶老太太看人看得极准,一下就点出宁姨娘的心机,好似亲眼所见。
公然,得知本日产生的过后,叶霖大发雷霆,但让锦澜不测的是,叶霖这火冲的不是沈氏,而是宁姨娘。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沈氏一向都没动过,不管是宁姨娘的哭诉还是吴嬷嬷的证词,都不为所动,这会儿面对老太太的问话,不疾不徐,淡然开口道:“儿媳并未脱手,人也不是儿媳推下去的。”
发觉到叶霖的窜改,宁姨娘内心不由一松,凝脂般的手抚过脸上的泪水,哀哀凄凄的道:“幸亏太太肚子里的孩子没事,至于奴婢...那便是命,奴婢也不敢见怪太太,这事,这事就算过了吧!求老爷别气坏了身子。”
叶霖面前闪现出方才在碧纱橱里沈氏衰弱的摸样,又想起几乎失了嫡子和已经无缘的庶子,心头一怒,将手里的茶盅砸在地上,“你另有脸说,都是你干的功德!平白无端的,你跑到园子里去做甚么?”
沈氏本就在隔壁的碧纱橱里歇着,关于正屋里的说话,她并未闻声,但从叶霖回府那一刻开端,她便做好了筹办,这会儿丫环过来传了声,她二话不说便带着锦澜和虎魄一同去了正屋。
“母亲说得是,事不宜迟,就让人将沈氏和宁氏带过来吧!”叶霖长长的吸了口气,咬牙说道。
金乌西沉,一抹殷红的夕光飘散在天涯。
这话含混,却也说得倒是没错,只是听得宁姨娘大恨,她特地让人将吴嬷嬷引来,就是想借着老太太对吴嬷嬷的信赖坐实这件事,可没想到吴嬷嬷竟然说得这么不清不楚!
叶霖没有再到碧纱橱看望沈氏,而是直径去了正房见叶老太太。
说着哽了声,滚珠般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老爷...”宁姨娘神采惨白,软软的倒在床榻上,泪如泉涌,“是奴婢不好,没有护住肚子里的孩子,太太,太太的心实在是太狠了!”
叶霖瞥见沈氏身边的锦澜,心头出现一丝怒意,沉声喝道:“你这会儿过来添甚么乱?还不给我回屋去!”
“后宅琐事?”叶老太太冷冷一笑,“旁的先不说,你也不细心衡量衡量,你刚过不惑之年,蒙皇上恩情任户部尚书一职,宦途平坦无波,可谓平步青云,想想当初与你同科的举子里,除了孟致远外,另有谁能与你一样有这等气运?且现在朝堂混乱,你这位置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巴不得你走错一步,好借机将叶家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