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叶霖的偏疼,宁姨娘仿佛并不吃惊,反而凄然一笑,“自打有孕,奴婢日日守在拢翠阁,几近足不出户,眼瞧着今儿气候好,才想到园子里走动走动,可奴婢也没想到会产生这类事,如果奴婢挡了太太的道,太太只消一声,奴婢哪有不退的事理?可太太...太太一句话都不说,就......”
只见她满身高低并无任何金饰佩环,乌黑的发丝松松绾了一个堕马髻,一身水碧素衣衬得泪渍未干的脸庞格外凄楚,一双柳叶眉紧蹙,脚下的步自踏实踉跄,却显得扶风摆柳,别有一番风骚神韵。
“查!为何不查?”叶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瞥了眼叶霖,“正因如此,才要查下去,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谁包藏祸心,都毫不等闲饶过,以正家声!”
说着哽了声,滚珠般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这话含混,却也说得倒是没错,只是听得宁姨娘大恨,她特地让人将吴嬷嬷引来,就是想借着老太太对吴嬷嬷的信赖坐实这件事,可没想到吴嬷嬷竟然说得这么不清不楚!
“主母同妾室拉拉扯扯,一同落水,咋一看不过是内宅琐事,可往大了说,难保不是你昏聩!齐家治国平天下,连家事都措置不好,又有何颜面在朝为官?”
锦澜对叶霖的吼怒充耳不闻,恭敬的行完礼,便昂首望向贵妃榻上的叶老太太。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沈氏一向都没动过,不管是宁姨娘的哭诉还是吴嬷嬷的证词,都不为所动,这会儿面对老太太的问话,不疾不徐,淡然开口道:“儿媳并未脱手,人也不是儿媳推下去的。”
叶霖心头不由一疼,对沈氏瞋目相视,“你怎能下得去手?你,你这毒妇!”
“父亲说的没错,宁姨娘天然不会拿本身的肚子冒险。”锦澜看着沈氏模糊泛白的面色,双眸一冷,再也忍不下去,上前一步脆声道:“可如果宁姨娘底子就未曾有孕呢?”
宁姨娘被安设在西配房,又刚滑了胎,来得便慢一些,一屋子人等了半盏茶的工夫,才见吴嬷嬷和玉函驾着面色惨白蕉萃的宁姨娘进了屋。
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哭倒在沈氏脚下。
叶老太太最见不得她这番如花娇弱的摸样,顿时冷哼一声,“现在太太也在场,你把事情原本来本说出来,如果有一丝扯谎坦白,我绝饶不了你!”
叶老太太搁下茶盅,声音带着些许冷意,“这事儿只怕没那么简朴,谨慎你头上的乌纱!”
叶霖低声道:“去了,宁氏仍躺着。”
“后宅琐事?”叶老太太冷冷一笑,“旁的先不说,你也不细心衡量衡量,你刚过不惑之年,蒙皇上恩情任户部尚书一职,宦途平坦无波,可谓平步青云,想想当初与你同科的举子里,除了孟致远外,另有谁能与你一样有这等气运?且现在朝堂混乱,你这位置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巴不得你走错一步,好借机将叶家拖下水!”
唐嬷嬷还未将沈家人请来,叶霖的肩舆已然进了府。
公然,得知本日产生的过后,叶霖大发雷霆,但让锦澜不测的是,叶霖这火冲的不是沈氏,而是宁姨娘。
沈氏本就在隔壁的碧纱橱里歇着,关于正屋里的说话,她并未闻声,但从叶霖回府那一刻开端,她便做好了筹办,这会儿丫环过来传了声,她二话不说便带着锦澜和虎魄一同去了正屋。
叶霖心头一动,凌厉的目光便稍稍动容了几分,但仍冷声道:“不管嫡庶都是叶家的骨肉。”说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