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萍点点头,“是。”
沈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嘴角竟翘起一丝弧度:“不必客气。”
这番窜改天然瞒不过沈氏夺目的眼睛,她有些不测的看着锦澜和惠秀。
沈氏的目光扫过韶姨娘湿漉漉,正不竭往下滴着水珠的裙摆,开口说道:“从水榭轩到锦秋阁一起上丫环婆子很多,你现在这幅模样出去让人瞥见了可不铛铛。恰好我这儿有件新做的石榴裙,还未上身,料子和你身上这件差未几,倒是能够拿出来应应急。”说罢也不等韶姨娘作答,转头对蔓萍叮咛:“你去开了笼箱,把那件绛紫色的石榴裙取来。”
刚迈出两步,沈氏的声音便从里头飘了出来,“是灵珊吗?让她出去吧。”
灵珊?韶姨娘神采微变,猛地昂首看向沈氏,却对上一双笑似非笑的眼眸,端着茶盅的手微微一颤,几滴滚烫的茶汤当即洒出,溅落在白净的手上,“啊!”
灵珊咬了咬嘴唇,目光晦涩,硬生生收回了迈出去的步子,缓缓的转过身,磨磨蹭蹭往偏厅里去。
沈氏瞥了灵珊一眼,冷冷的说道:“春晓,你认准了,灵珊可不是丫环,而是针线房里的绣娘,如何能够会传话与你?”
锦澜脸上倒是安静得很,仿佛做了件微不敷道的事,见沈氏投来切磋的目光,不由绽出个甜甜的笑容。
沈氏眼中闪过别具深意的眸光,叫了门外两个丫环出去帮着素心一起清算。
听到声响,本来绝望的春晓浑身一震,猛地侧过身,死死的盯着说话的人。这面貌,这声音,几日来不竭的在脑海中闪现,让她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此时现在呈现在面前,哪还忍得住,当即声嘶力竭的喊道:“她!是她!就是她给我传的话!”
沈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可肯定?”
这话一落地,四周顷刻沉寂下来,除了春晓短促的喘气声外,竟听不到一丝声响。
灵珊心中掀起滔天大浪,几乎便把持不住了,这会儿听出沈氏对春晓的话尚存几分思疑,心中蓦地一喜,赶紧辩白道:“太太,奴婢是来归还秋纹落在针线房的荷包,并非成心打搅。且这位姐姐说的话好生奇特,奴婢从未分开过针线房,又与她互不了解,怎会给她传话?”
可惜韶姨娘此时底子偶然赏识,眼底腾起一丝怒意,死死的瞪着惠秀。
惠秀用心客气一番才放下托盘,退回锦澜身边。
坠儿见她俄然收了声,且神采也俄然丢脸起来,便问道:“灵珊姐姐你如何了?”
“姨奶奶,茶凉了,奴婢给你换杯热的。”惠秀笑眯眯的端着朱漆描花木方盘,渐渐的替韶姨娘斟茶倒水,行动伸展文雅,煞是都雅。
固然茶汤一滴不漏的洒在身上,所幸淋湿的是边角,未曾烫到,只是这身锦缎快意百褶裙怕是不能穿了。韶姨娘目露可惜,这百褶裙还是早上为了见叶霖而特地换上的,不过转念一想,如此也好,能够借着这由头分开水榭轩。略加思考,她扬起略微发白的脸,对沈氏歉声说道:“扰着太太了,瞧这模样,怕是不能和太太一同去正厅了。”
惠秀拘束的垂着头,虽说刚才她是听了二女人的话行事,可屋里做主的毕竟是太太。不过,也不知怎的,刚才二女人一开口,她就照着做了,那双眼眸清澈透辟,竟叫人生不起一丝抵挡的动机。
灵珊本来见丫环婆子们围了一圈,想来是太太在措置甚么事情,内心顿时生了退意。只是还未容她回身,就被站在最外头的粗丫环坠儿眼尖瞥见了,还叫出了声,无法之下只好往那边去。正问着秋纹的事,成果抬眼便看到一行人从屋里出来,又听了韶姨娘的话,似想到了甚么,神采刹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