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宋羽姿怯怯地跟在宋老夫人前面,暗自松了口气。
“前面一个一个我,现在倒是感觉自个儿是奴婢了。”
珍珠一想到刚宋老夫人说的那些话,心想着华侈餐食要掉脑袋,当然不敢承认,仓猝否定道,“不是奴婢掀的。”
既然都敞开聊了,柳芸娘岂是亏损的主,她猜想宋羽姿也玩儿不出甚么花腔了。
“你措置你的,归正卖身契在我手上。你固然措置,想如何措置就如何措置……你措置完了,我还是感觉把她送到书房处当差比较安妥。”
繁华繁华诱人眼。
宋老夫人放下茶盏。
她挤出一丝笑容道,“此事虽说珍珠不对,但宋老夫人说了把她交由我来措置。”
柳芸娘暗道珍珠这个蠢货。
宋羽姿蔑然望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暖和,假模假样地模样,非常不悦,“布匹就算了,这珍珠嘛,认书识字,又会梳头。我见她剪水秋瞳,姿色明丽,前些日子里父亲路过还夸了她光彩辉映芙蓉面,不如柳夫人将她送到父亲书房处去当差吧。”
青杏的话虽狠了些,但也不无事理。
“行。”
莲花灯架上的烛火微微一颤,映着厅中拂动的青纱帐,若波澜起伏,冷意绵绵。
杨嬷嬷会心,直接出门唤了两个小厮出去将珍珠按住。
杨嬷嬷重重地推开了房门。
不知为何这宋老夫人一改以往态度,竟帮这贱皮子了。
柳芸娘把着圈椅臂的手指,紧捏了一下,仿佛是被宋羽姿说动了。
柳芸娘不想再装了:“你敢违老夫人的号令?”
珍珠说来讲去,到底还算半个本身人,又蠢又好掌控,成了通房丫头今后还会仰仗她鼻息糊口。
宋羽姿伸出三根手指,“要么拿三千两来赎,要么就忍三年不惹我。如果她得宠,父亲身会抬了她做姨娘,这卖身契给不给你,都无所谓了,父亲身会命人拿去。但是如果她不得宠,你也要包管这三年内,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能再来找我茬。”
宋老夫人交代完了,便带着杨嬷嬷和一众丫环分开了。
等她生完儿子,便能够母凭子贵,在宋抒怀那儿拿回主动权,届时随便拿捏这小贱皮子,便直接咬牙道,“一年。”
本来只要珍珠承认掀了桌子,那叶子牌这事儿估计也就是真的了,现在先落了个扯谎的名头,宋老夫人还能再信?
“虽说宫里建议各府减少用度,但也不能让宋府未出阁的金贵女人冷了冻了。我们虽比不上金枝玉叶,但到底还是云阳宋氏的王谢女人,我坐在这厅中总感觉空落落的,心有凉意啊。”
一句话便给整桩事件定了性。
宋老夫人进了屋,坐在了厅堂中心,她叮咛杨嬷嬷也给柳芸娘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侧,这才开口让大师起来。
但是,上一世的她,因为率性妄为,参与谋逆,造过太多杀孽了。
杨嬷嬷见多了这类心高气傲的丫环,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怕是嘴上劝止了,内心还是不平吧。”
“既然匠人要来瞧瞧,就用霞影纱多糊几层吧。三丫头总要避嫌的,这禁足就免了吧,明日先到我那边住着。至于请夫子和教习嬷嬷这事,等开春了我亲身过问。”
她接过杨嬷嬷递的茶水,饮了一口,这才说道,“冻寒灾年,宫里传出话来,倡导节衣缩食,减少用度。瞧瞧这地上,若传到宫中去,怕掉的不是餐食,是脑袋了!”
“你大能够将祖母再请过来。珍珠是如何到我这里来的,你心知肚明。我如果你的话,与其让丝柔独占一席,不如送珍珠去一较高低。你就快生了,也不便利服侍我父亲,又何必操心来对于我,该对于谁,你岂不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