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面带着一抹笑意。瘦而干枯的脸上又多了一些褶子。
他常日里只在外头打理家中买卖,并不常归家,本日却如何也来了?
秀姨在都城贵妇当中职位很高,娘家是宰相府、夫家是尚书府,更兼娘家的娘家还与宣朝宗室有千丝万缕的干系,认了这个义母,可算是百利而无一害,况本日她算了豁出去了帮着阮小幺,于情于理,阮小幺都没有回绝的来由。
现在被那陈嬷嬷晓得了免死金诏一事,恐怕此事不久便要传遍宫中。
但是秀姨面色一缓,明显早已想好,道:“我如此着力,实则也是想你应我一件事儿。”
她这才明白为何宣督师会沉默点头,定国公府之人悉数在院中环绕。
宣明庭却面色的一黑,撇了撇嘴,赶小鸡似的挥了挥手,又背了畴昔。
阮小幺嘴一张,聪慧了。
榻边另有其中年的男人,身穿靛蓝长衫,面庞儒雅,模样像个读书人。
屋里头最远处搁着一块冰,使暑气降了一些,桌椅木架也有些蕴凉。商老爷的身子无甚转机,只强打着精力,让丫环扶着靠坐了起来,枯瘦有力的手向阮小幺招了招。
阮小幺乖乖走到榻边。
这后宫之事,向来是个深不见底的旋涡,沾上了就会被拉出来,本日秀姨为她讨情,便算是把本身也算了出来,今后再生甚么是非,难保她能逃得了干系。
院中有七八个孩子,都被乳娘带着,有个正被抱在怀中的小娃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乳娘如何哄也不见好。
“宣督师,好久不见。”商海道:“鄙人本日奉父命前来,不知定国公身子如何了?”
阮小幺一笑,朝他招了招手。
屋中偶尔有人出来,又有人出来,总之来去无声,压抑的很。
前朝毁灭时,皇室之人大半死伤殆尽,只前太子一族漏了一些。先帝找不到尸身、也找不到人,无法之下,只得颁了这免死圣旨,意示过往不咎。
阮小幺想,你这是意在李家呢、还是意在叶晴湖?总之都是酒徒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