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察罕，竟是一其中秋也没一处过过。
简正德道：“回皇上，已处理了。”
她没动，也没说话。
“在我内心，他还活着！”她大声驳道。
简正德不但得了这一恩宠，下朝以后，天子还很知心肠送来了十名年青娇美的女子，名曰开枝散叶。
御史们都闭了嘴。
“朕同业之臣不差卿一人，此事便就此定了。”兰莫道。
阮小幺或许晓得答案，但她不肯去想。
外头偶尔能听着一声喝采，很快又消了下去，远远地听不逼真。阮小幺吸了吸鼻子，抹掉了眼中酸出来的泪水，侧着身子，把脑袋捂在了枕上。
百姓以何报酬首？自是以天子为首！天子重礼、百姓重礼；天子重义、百姓重义；天子仁德显威，百姓安居乐业；天子宴乐游饮，百姓不侍稼穑。而天下社稷，却当以民生为首，民生者，有民方有生。试问我北燕若无新出之儿，十年以后，又有何人从士农工商？百姓瞻望天子，天子后宫凋敝，又怎令民生畅旺？”
“众位各司其职，只需做分内之事，为国分忧，朕自会褒待尔等。”他把顺手将碎玉塞给简正德，与群臣道：“勿如此玉，虽性美质洁，到底碎在坚铁之下。”
中秋本是家人团聚之时，后宫中的女子们却都见不着爹娘兄妹一面，聚在一处。也好消减消减孤单孤傲的心机。
不能随天子出猎巡狩，顶多代表着不是天子跟前的宠臣；而四时祭奠若不能跟从，就代表着职位的一落千丈，差未几就算没资格呆在朝堂之上了。
简正德张着嘴，暴露了个不大信赖、却不得不信赖的神情，木着脸渐渐下跪谢恩了。
兰莫常常在她睡着时出去，偶然她会醒过来，偶然睡得沉了，也不晓得。白日里她满心都是察罕，对人只是冷酷相待，只要夜间睡熟了时，才会暴露一两分轻松的神情，偶然嘴角会微微翘起，非常柔嫩。
阮小幺天然也是一无所知，只觉着这些光阴兰莫的表情不如何好。不过她自个儿也是乱糟糟一团，和顺解意甚么的，他就别想了。
祭奠前一日上朝时，简正德带着眼角嘴下的伤痕，低着脑袋来了。
“睡不着。”
他说话时都带了三分醉意，露了个浅浅的笑，“小家伙长得都快。你还记得我初见你时么？你才十二岁，又瘦又小，就一双眼大。”
他当下便去老臣家中挨个串门了。
兰莫嘴角的笑意垂垂隐了去，“何来的对不起我？”
世人都还在玩闹，阮小幺感觉有些困乏，便早早回屋躺了下。
阮小幺长长叹了一声。心中有些酸。
阮小幺的双颊因喘气而微微泛红，但是眼角却垂垂生了些湿意，她短促道：“如果他当真活着该如何办？死里逃生想与我见面，我却恬不知耻地躺在别人床上，他会如何想！你是一国之君，而你竟罔顾人伦……”
不知多久，门被无声推了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到了塌边，披着月光，镀上了一层冷意。
简正德又在上朝之时肇事了。
阮小幺渐渐从他怀中摆脱，退到了床榻另一边，极小声地说了句，“我要睡了。”
但又是甚么时候垂垂变了味的呢？
幽幽的桂子暗香带着夜风蕴凉飘进了屋中，屋外一片喧闹，秋虫在草间窣窣地响着，屋内一片死寂，仿佛如之前普通，向来无人居住过。
厥后探了然她的家世，晓得她还是个官宦人家的闺秀，只是比普通闺中女子更猖獗大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