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料外,两人保举的都是年初刚进院的女弟子,一个唤作陶凤娘,一个唤作张淑。
“拿到?”驿丞又笑了一声,“免了我们一些个赋税,我们已是戴德戴德了,还妄图甚么粮米?”
林玉楚面色涨红,直接给了陶凤娘两个耳刮子,狠狠道:“你若还如此缩头缩脑,休怪我当即便将你罚做杂役!”
第二日,她张了榜,与世人大抵说了一下环境。
“你也说我现在医术不比医吏们差,我想去帮着你们平疫!”她平静下来,一字一句道;“我晓得那边伤害。但你都去了,莫非我还怕那疫病不成!”
“我也去。”他只反复了一遍,道:“你是医吏,现下最好备几小我手,明晨交予我,我向上头去报。”
挑人之事只得又迟延了一日。
叶晴湖为首,只回了个礼,淡淡道:“大人见笑。不知郡中大夫现在那边?”
阮小幺沉默不语,趁便把还待再问的慧心与颜阿福拉了返来。
阮小幺道:“此回固然凶几乎,但若你福大命大,能回得来,将来莫说扶养你老子娘。就是再换栋大宅子、买两个下人服侍着,又有何难?”
颜阿福道:“传闻女人在外头张了榜,要找平疫的人选。我……”
陶凤娘被她这么一说,却有些动心,也不哭了,哽咽着点了点头。
晚间,慧心来敲了阮小幺的门。
“我、我……”她支支吾吾道:“何正法了很多人……”
想也不消想,那便是广西郡的郡府了。
阮小幺:我真的不想去……
阮小幺似笑非笑看着拎人来的林玉楚。
女吏部共支出了五人,叶晴湖那处人倒比此处多出几倍,向来太病院男人居多,抽出的人也天然多了。
一边那驿丞听了,却笑了起来,道:“这位女人,一瞧您就是娇生惯养惯了,我们这穷山恶水的,哪来那很多富朱紫家?客岁荒了一年,朝廷只说要开仓,我们比及本年了,也没见一粒米下来过!”
她完整把阮小幺当作表率了。
阮小幺有些吃惊,“副院使大人与判官大人已都与我说了,广西一带的疫病残虐各处,已到了不得不防的境地,你……”
“那大略估计呢?”她又道。
是颜阿福。
她不是阮小幺,她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上头的关照,如本年事大了,再嫁人也是没了前程,她没法向面前这貌美如花的女子普通平步青云,却只要眼下这一大好的机遇。
慧心恼道:“你做甚!?”
“静院不是要挑人么?那我去!”慧心神采果断,“你都去了,我又有何惧?”
都尉五大三粗,下颌处有一条长长的疤痕,瞧着有些狰狞。他不说话,又看向了几个县令。
阮小幺笑道:“你本日怎的有空来我这处?”
一行大夫共二十人,由叶晴湖为首,其下判官一人、医使二人、掌事一人、管勾一人,余下尽是年初进院的弟子,也不乏出众之辈,跟着天子拨来调配的杂役、兵士等,几百余众安排安妥,便向着南边而去。
广西郡县向来中原人与越人稠浊,乃半蛮荒之地,在世人的印象中,还是个茹毛饮血的不大野蛮之处。女吏们缩在马车中,也没了谈天儿的兴趣,除了阮小幺,没人情愿伸脑袋出去瞧探。
阮小幺心中泪流,不是她要去,是天子要她去!不然谁想去镇那该死的疫病?
慧心毫不踌躇地点了点头。
但是疫情大范围发作是在本年年初。
郡守早派人将那两名大夫唤了来,现在正在正堂相候,见着叶晴湖,抢先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