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暖阁中,一片让人压抑非常的死寂。
李啸听懂了崇祯这话的弦外之音,他复向崇祯沉声道:“陛下,恕臣直言,我大明现在的处境,实在并不比宋朝强多少。那宋朝与金人媾和之际,固然国度残破,仅剩半壁江山,但国中尚无大范围的流贼反叛,国中局势尚是稳定。而我大明,自崇祯初年以来,流寇苛虐四方,攻州克县,殛毙百姓,中州各地一片腐败,迄自本日,犹然未知动乱何时能停歇。而关外的清朝,固然其权势之大,未可与金朝比拟,但其现在,已并我辽中辽南,又征服了蒙古诸部,亦是幅员广漠,群众数百万的大国,与昔日起势之际,断不成同日而语。且自崇祯初年以来,清人已有三次入关,掳掠了我大明无数的金银财宝,粮食布匹,百姓牲口,对于我国的风险,比拟金人侵宋,却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内有流贼残虐,而有清虏掳掠的环境下,我大明现在的境遇,怕是连南宋亦多有不如!”
“李啸,你可知那汗青上宋金媾和之事么?那,那但是被人唾骂千古的丑事啊。”好久,崇祯的话语,才微小地响起。
李啸站起家来,崇祯复将他高低打量一番,便赞道:“赤凤伯身着这蟒袍玉带,倒愈发显得威武不凡,气势卓然矣。”
崇祯悄悄地点了点头,便道:“李啸,朕且问你,我大明真要与那清人这般媾和,才气存续国本,匡扶国势么?”
李啸敏捷想到,看来天子对于媾和一事,还是踌躇几次,难以定夺,才要自已这般赶往京师而去啊。
次日天亮,李啸便带上李浩然和一百名铠甲光鲜,身披鲜红披风的保护马队,与宣旨寺人一道,一同进京而去。
“哦,爱卿平身。”
公然,次日早朝毕,便有寺人来传唤,让李啸入宫觐见天子。
李啸停一下,又立即接着说道:“当然,微臣深知,皇上若下此决计,定会有多量泥古不化的朝臣和只知纸上谈兵的士子,交相抵辱,诽谤讽刺。哼,这帮人,常日里只知所谓的袖手交心性,但恐怕终究愿一死报君王者,怕是没几个吧!微臣还请圣上早作定夺,莫在这极其关头的时候,被这帮无用文人的聒噪反对所误,乃至迟误了大明可贵的的抖擞机遇!皇上,臣再说句诛心之话,若江山社稷和太庙宗祠都不能得以保全,使得神州沦亡,中原腥膻,那这所谓的清名与时令,以臣看来,又能抵个甚用!”
崇祯天子在东暖阁中,访问了李啸。
李啸见天子心动,赶紧趁热打铁:“皇上,自古以来,事难成而易败,功难建而易毁。想来古时那越王勾贱,愿尝吴王粪便而屈辱求存,终究卧薪尝胆十年积聚,终究一举灭吴,一雪前耻。陛下乃是多么贤明神武的天纵之君,这般忍辱负重的事理,更是无需微臣多言。”
李啸扑通一声,跪于地上,他拱手抱拳,大声地向崇祯说道:“皇上!臣大胆叨教一句,究竟是脸面首要,还是性命首要!究竟是浮名评价首要,还是江山社稷首要!若皇上定要拘泥于所谓的脸面与清名当中,迟误了与清廷的媾和大事,让那清酋皇太极,怒而发兵,再度入关的话,我大明何故挡之!那好不轻易好转的海内剿匪局面,怕是要就此一朝破坏荡尽了啊!”
李啸沉声道:“微臣惶恐,安敢妄揣圣意。不过,皇上既已问微臣,微臣大胆言之,想必皇上要咨臣媾和之事吧。”
陈子龙返回山东后,立即向李啸禀报了与清廷闲谈的全数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