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必如此气丧,那边传了话来,说三位侄儿皆是过得不错,大哥却不必过分牵念。”祖大弼抬高声音说道。
“传本汗旨意,着固山额真伊尔根觉罗。阿山率精锐马步军二千,前去锦州掳掠村庄人丁。文馆学士范文程,调派细作,交结明军守备霸道奇,务必让其尽速撤除,这一心与我大金为敌的李啸!”
炉火融融的一间宽广厅房中,一张铺着皋比的太师椅上,穿戴一身厚暖狐裘的祖大寿,轻声念着祖大弼交上来的奏章,不觉笑出声来。
“大汗,以门生之见,可分两步动手。一为打击明军,二为撤除李啸。”
“豪格,怎敢这么跟先生说话!宁先生乃我文馆饱学之士,所谈所论皆有实在灼见,你如何这般出言不逊!父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成大事者,当气质沉稳,气度阔达。你这般暴躁不耐,实在让父汗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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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学士但请详言。”
祖大寿烦躁地摆了摆手,表示他不必多说了。
未等一脸胡涂状的祖大弼说话,祖大寿接着说道:“这个李啸,来到我辽镇参军,统共不过三个多月的时候,竟可晋升到正千户,若再不于军职上压压他,上面各名将领心中,定会深怀嫉恨,暗中制掣架空于他。有道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李啸将来想进一步在辽镇出人头地,怕是难了。毕竟,在这一众辽镇将门中,也不是我祖大寿一人说了算哪。”
“微臣谨遵谕令!”
“他敢!”范文程又是一声嘲笑:“吞了我的钓饵,岂有不为我大金效力之理。他若勇敢昧吞金银,我便遣细作向明国总兵祖大寿与巡抚方一藻等人告密,把他与我大金来往之函件文札上交给他们,这霸道奇,岂得另有活命之理?”
“不过甚么?”祖大弼急问。
皇太极缓缓起家,这些年,他身材胖了很多,史乘上说他起码有体重130公斤,只要极其健旺的马匹才气接受住他的重量。这个大瘦子微微摇摆地走下龙阶,于火盆旁站定,却没有唤豪格起家,而是入迷地伫望窗外。
这个李啸,不但兵戈了得,竟在情面变乱上亦这般有手腕,晓得抱粗腿,拉干系,以保护自已的实在好处,实是不简朴哪。
祖大寿说到这里,忽觉讲错,便长叹一声顿住,脸上出现一种消沮的神采。
“宁完我!你一个汉人文臣,懂个屁的军机,在这里信口雌黄说甚!”豪格听得宁完我委宛反对,心下顿时大恼,怒喝着打断他的话。
只要殿中那庞大的白云雕龙银火盆中,熊熊炉火正烧得噼啪作响,抵抗着从门口与窗外不竭侵入的萧萧北风带来的彻骨酷寒。
皇太极一通痛斥,让豪格恨恨低头,不敢多说。
“只不过阿谁李啸,品阶本官会表奏他为正五品,军阶亦可同意其为正千户,但这军职,我却要压他一压,给他安排个把总便可。”
“宁先生且详说下去。”皇太极换了一副和悦的神情,对一脸难堪的宁完我说道。
宁完我率先开口:“大汗,鄙人以为,和硕贝勒为捐躯将士报仇之心可嘉,但现在派发雄师,却实非上好机会,有道是。。。。。。”
“孩儿肯请汗阿玛马上出兵,孩儿愿亲率雄师攻打锦州,我定要亲手斩下那李啸的狗头,为我捐躯的大金将士报仇!”伏跪于地的豪格,咬牙切齿,脸孔狰狞。
祖大寿苦笑了一声,挥挥手,让他退下。随后他站起家来,徐行踱至窗前,一双沉郁的三角眼,呆呆地望着灰濛濛的窗外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