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本汗旨意,着固山额真伊尔根觉罗。阿山率精锐马步军二千,前去锦州掳掠村庄人丁。文馆学士范文程,调派细作,交结明军守备霸道奇,务必让其尽速撤除,这一心与我大金为敌的李啸!”
“哦,这。。。。。。”祖大弼一脸惊诧。
范文程的面孔上,学者的雍容气质顷刻消逝,突然变得阴狠莫名。
“豪格,怎敢这么跟先生说话!宁先生乃我文馆饱学之士,所谈所论皆有实在灼见,你如何这般出言不逊!父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成大事者,当气质沉稳,气度阔达。你这般暴躁不耐,实在让父汗绝望!”
“大哥,不必如此气丧,那边传了话来,说三位侄儿皆是过得不错,大哥却不必过分牵念。”祖大弼抬高声音说道。
“那先生可有何良策?”
祖大寿烦躁地摆了摆手,表示他不必多说了。
“好了,你的奏章放我这了,我会尽快向兵部及巡抚大人上表报捷。只不过。。。。。。”
“孩儿肯请汗阿玛马上出兵,孩儿愿亲率雄师攻打锦州,我定要亲手斩下那李啸的狗头,为我捐躯的大金将士报仇!”伏跪于地的豪格,咬牙切齿,脸孔狰狞。
宁完我率先开口:“大汗,鄙人以为,和硕贝勒为捐躯将士报仇之心可嘉,但现在派发雄师,却实非上好机会,有道是。。。。。。”
见得祖大寿发笑,祖大弼粗暴的脸上,颇觉有些炎热,他讪讪地看着这位仪表严肃的亲哥,不敢出声。
“大汗,对于此人,以门生观之,不成以力胜,但能够计除。”范文程说到这里,脸上暴露一丝阴狠的嘲笑。
祖大寿掂须大笑。
“父汗!我军将士被斩首43级,实近年来未有之热诚。若对明军无涓滴惩办,那明狗子定是会气势放肆,看轻我八旗懦夫,这又如何使得!”
“哦,大哥这倒是为何,这可有些屈了阿谁李啸。”祖大弼有些摸不着脑筋。
“赞宇,你不晓得,我这般做,实在是在庇护他。”祖大寿长叹了一口气。
在祖大寿令师爷撰写报捷文稿之时,几百千米外的沈阳盛京皇宫凤凰楼中,和硕贝勒豪格,伏跪于地,将前几日43名鞑骑被斩首级的事,低声地向正端坐在镶金龙椅之上的天聪汗皇太极,详细地禀报了一番。
宁完我说到这里,一旁的范文程插话过来:“公甫之言,门生亦如是观之。若我军窜改既定国策,不顾现在兵马粮草皆未齐备之近况,强行起兵攻打明国锦州,这寒冬时节,天寒地冻,雄师外出作战,士气必定不振,且大雪阻路,粮草运送亦是困难。而明军却能够逸待劳,凭坚城天时与我军对耗下去,如是一来,战事必定拖延悠长,那来岁开春远征插汉部之战略,怕定是难于实施了。”
炉火融融的一间宽广厅房中,一张铺着皋比的太师椅上,穿戴一身厚暖狐裘的祖大寿,轻声念着祖大弼交上来的奏章,不觉笑出声来。
祖大寿说到这里,忽觉讲错,便长叹一声顿住,脸上出现一种消沮的神采。
“赞宇啊(祖大弼字),为兄倒是不知,你何时竟与那李啸如此熟衽了,他竟这般舍得将军功分润于你。”祖大寿斜了一眼难堪站立的祖大弼,神采与口气非常嘲弄。
“大汗,和硕贝勒之言,亦有事理,我军若白吃暗亏,却对明军无涓滴惩办,确恐明人轻看我八旗,且会让我军士气大为受挫。”范文程低声说道。
祖大寿淡淡笑了笑,他目光深沉地望着远方,轻声说了句:“赞宇,依为兄看来,这李啸将来的出息,只怕比你还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