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会着好了甲,祖泽远提刀上马,带领众亲兵出了府衙便奔南门,沿路溃兵见总督大人亲至,又都围拢了过来,走未几时,身后已经跟从了三四千士卒。
“啊……周勉!你该死!老子跟你没完!”半晌过后,回过神来的刘体纯吼怒着抽出中间吊挂的直刀,一刀就将面前几案劈成了两半。此事已经无庸置疑,必然是军情司秘谍出售了大兴军将士!
俄然,乌黑的夜空中呈现了两支火把有规律地持续闲逛,这是早就商定好的暗号,欧顺敏捷摸到城墙下的引火线处,将火折子凑了上去。
火花“嗤嗤”响着钻进了竹管,欧顺赶紧回身向来时的路疾走而去,此时已经顾不得掩蔽身形,荣幸的是城墙上的清兵到现在也没有发觉上面的响动。
数名传令兵领命后敏捷奔赴各部,将大总管军令一一传达,大兴军将士现在全都晓得了先前的变故,悲忿之余,更是士气大振,誓要一举攻进武昌屠尽鞑子,为捐躯的六师数百将士报仇雪耻!
“明日攻破武昌,城内鞑子一个不留!”刘体纯面色狰狞地吼了起来,“另有军情司的叛贼,只要被我抓获,剥皮揎草死得太快,定要将他凌迟三日!”
“大总管,标下以为能够一试!”随军参谋陆润却跨前一步禀道。
欧顺带着爆破队的十多名流兵,每人背了五十斤火药,趁着黑夜向中和门进步。城墙上守军得了严令,巡查非常周到,每太小半个时候,就要将扑灭的火把扔下城墙,借着火光看有没有仇敌偷城。
刘体纯在中军大帐,听得厉弘向与数百将士沦陷在瓮城内,如同当头被打了一棒,面前一黑,差点气得晕倒在地!
“弃城而逃,也是极刑!”
“出了这番变故,将士们今晚必定睡不好觉,明日攻城怕是都没了力量,再说城内鞑子觉得我们吃了大亏,城门又已堵死,早晨必然不会去而复返,防备该当不严,今晚攻城恰是出其不料!”
睡梦中的祖泽远也被这一声巨响惊醒,他光着脚跑到院内抬头一看,天空中却没有任何非常。这时,如同海潮普通连缀不断的喊杀声从南门方向传来,到了此时他才明白过来,刚才那声巨响是火药爆炸的声音!
大兴军将士早就潜行到了城外一里处,跟着“霹雷”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将士们从藏身之处跳了出来,如同猎豹一样向中和门扑去!
“城门固然被砖石堵死,但我们的火药能力庞大,定然能将之炸塌!”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寅时四刻(凌晨四点)过后,城内喧闹了半夜的鞑子终究全数堕入了甜睡,但是城门洞里的欧顺却睡意全无,睁大双眼紧紧地盯着黑暗中的远方。
六师将士绝大多数都是他的熟行下,厉弘向更是跟从他多年,一贯作战英勇并且忠心耿耿,之前多少险恶战事他们都熬了过来,没想到这一次中了毒计,竟然如此冤死在武昌!
“大人!大人!贼军已经破城了!这如何是好?”府衙里乱作一团,灯笼火把亮了起来,几名亲兵连滚带爬地进了后院错愕失措地喊道。
刘体纯没有答话,怒不发兵,他现在心乱如麻,不想是以让更多的将士命丧武昌!
留下祖泽远可不是要饶他一命,而是要将他押送回长沙,让元帅亲身措置。
此时四周一片沉寂,瓮城内也没有一点声音,想来鞑子要等明日天亮才来清理瓮城。
城外众将士想要强行冲出来救人,但是城门已经被砖石擂木堵死,这时城墙上鞑子又箭下如雨,无法之下只得从速退回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