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凝了凝眉,点头道:“好,我晓得了。”言罢,思考了半晌,又抬手叮咛道,“晚间,做点精美的吃食,送到伺堂里去!别的,派小我好都雅着她!”
“你这是在威胁母亲?”张氏冷着脸竖眉道。
仆妇们看着她神情无法隐含感慨,心中也跟着担忧怅惘,忙劝道:“夫人,十三娘还小,府中请了夫子讲授,今后十三娘子的性子必然会变的,再说了,夫人不是另有小郎君吗?”
“身为顾家的嫡女,我的女儿,其言行举止连本身的庶妹都不如,莫非不该该受罚吗?”虞氏道。
“十三娘,母亲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即便她是庶女,那也是顾家之女,你作为顾家长房嫡女,怎能如此没有容人雅量?”张氏厉声斥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今后不要再混闹了!”
几名婢女手忙脚乱赶紧将她踢翻的绣墩家具摆正,朴直起家子,气还没喘够,就听顾十三娘喝道:“渴死了,这栖霞院里莫非连茶水都没有了吗?”
“十三娘,你又在闹甚么?”此时的张氏没有了在怡心堂里的温婉慈和,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峻厉和气愤。
顾十三娘更加怔怔,蹙了蹙眉头:“母亲,我听不懂你在说甚么?”
“但是母亲,我想要柯亭笛,我想要她从张家表哥那边骗去的柯亭笛。”顾十三娘不依不饶,“只要您从她那边给我要来柯亭笛,我今后就不会再闹。”
敢提的也只要大房里那夙来娇纵的十三娘子了!一个九岁的小娘子竟会有如此心机?还是……这件事情底子就是“那小我”所为?
张氏俄然问:“虞氏罚了那小姑子去跪伺堂?”
与虞氏母女的淡定安静分歧,顾十三娘地点的栖霞院就不那么安静了,因为挨了训,胸中憋着一股气无处宣泄,顾十三娘抬脚几下,便将几个绣墩踢得老远。
顾十三娘接过仰首就是一饮而尽,婢女看得惊诧,身为下仆,如果主子们的言行举止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行动分歧端方,她们也是要遭到严惩的。
顾七娘不再说话,房间里寂静了一刻。
张氏打断了她:“罢了,那柯亭笛到底有没有在她手中,母亲尚且不知,就算在,你今后也不能去索要,阿研,母亲须得让你晓得,人活活着上,不是你想要甚么就能获得甚么,偶然候,人也要晓得放弃,一味的讨取,总会让你尝到求不得之苦。本日还只是柯亭笛,今后就不晓得会是甚么了……”
顾十三娘却浑然不在乎,仍旧一副肝火冲冲的模样道:“母亲,我不明白,她不过一庶女,您为甚么要替她说话?莫不是,你还怕她不成?”
“刚才十一娘有句话说得好,君子有九思,无真凭实据,便不成妄下定论。”虞氏一边望着窗外,一边对顾七娘说道,“这句话,你要服膺!”顿了一声,又寂然道,“你也去将《论语》与《庄子》誊写十遍!”
“十娘被气到锦鳞池边,又如何会与十一娘碰上?”虞氏这一问,倒是让顾七娘愣住。
张氏说到最后,语气幽幽,竟另有些余音环绕的欣然。
“阿研不敢。”她低头道,却还是不肯罢休,“但是,母亲……”
顾七娘惊奇的瞪圆了眼,不平道:“阿娘,你为甚么要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