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月望着四周叹了口气,俄然踢开药材,阻住垂垂伸展的火苗。
他刚到门前,两个卫士伸手便将他拦住,用极生硬的汉话问道:“你,干甚么的?”
墨麟点头道:“你不是恨得牙根儿痒痒吗,如何又不烧了?”
墨麟摸出短刀割开帐篷钻出来,压着嗓子粗声粗气道:“兀那鞑子,是要钱还是要命?”
药商吓得头发都硬了。这批药材乃是他的家底,若烧光了当即会沦为贫民。是以惊叫一声,不顾统统的奔向药堆。
这时中间一张桌上有个儒生打扮的人站起来道:“各位,门生本日躬逢寿诞,为伯颜大人作赋一篇,请诸君品鉴。”
药商正在低头算账,昂首时只见两个黑衣人站在面前,心中清楚定是强盗。但他毫不惶恐,从桌子下掣出皮鞭,嘲笑道:“小贼竟敢来捋爷爷的虎须。你们过来,老子教教你们做人!”
墨麟深施一礼:“鄙人乃是方外之人,特来为伯颜帖木儿大人贺寿。”说罢从袖中摸出一只金杯,给两名卫士看了看,问道:“甚么也没有,对吧?”
墨麟干脆也不装了,拉上面罩笑道:“不错,爷爷恰是绿林豪杰。说,那凤凰胆在哪?不诚恳的话谨慎我撕票儿!”
滢月听了不由得火往上撞,上前便要与药商脱手。可墨麟一把拦住她,瞧了瞧前面堆积如山的药材,眼中透暴露一丝笑意。
是以凡是蒙古贵族饮宴时遇有羽士化缘,常常会加以恩赐,并不禁止。
滢月点头道:“那如何行?要去我们也得一起,相互好有个照顾。”
墨麟不再吭声,仔细心细帮她把每处灰烬踩灭。他又从桌上找到白日的银票揣回身上,对滢月道:“那凤凰胆甚么模样?”
世人转头望去,只见说话者是个神情粗暴的和尚,腮边生满碎铁线般的短须,倚着个酒坛自斟自饮。
药商抖如筛糠:“凤凰胆被……被阿图姆大人取走了,他彻夜要给伯颜帖木儿拜寿,药估计已经到宫帐了!”
保卫大奇,拽过墨麟好一阵搜身,倒是空空如也。最后他俩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道:“您是神仙,请进吧。”
墨麟思忖道:“本来如此……好吧,算你诚恳,就不杀你了。”
滢月道:“我也晓得他是在哄人,可万一他说实话如何办?那样我会一辈子过不去的。”
滢月歪头想了想:“嗯……像红玛瑙,但要亮很多,摸上去有温度,不是浅显石头那样冷冰冰的。”
他刚背有一半,有人砰一拍桌子,嘲笑道:“你是汉人,却对鞑子如此奴颜傲骨,好不要脸!”
墨麟步入大帐,公然热烈不凡。
因而在半骗半哄的把滢月劝归去后,墨麟单身来到集市上最大的一顶帐篷前。
滢月道:“我一想到这奸商另有家人,心中便难受得很。师兄,我们经验经验他算了,别让他家破人亡好不好?”
墨麟皱了皱眉:“伯颜帖木儿?这名字为何如此熟谙?”
只见来宾们流水般走上座前庆祝,送礼的长队一向排挤老远,墨麟心中暗骂:这鞑子收了如此多厚礼竟然还不高兴,真是岂有此理!既然如许我就帮他分担些吧,只是不知东西放在哪儿有些难办……
滢月忿忿不平道:“你既然也有家人,为何不能将心比心,反而要哄抬药价?你……你真是坏透了!”
只见杯盘列举,觥筹交叉,席间竟然有几百人之众。内里明显北风凛冽,可帐中热气蒸腾,跳舞的女孩子香汗淋漓,蒸的四周春光融融。
只见他不紧不慢的打着火折子,顺手朝药材堆中一扔。药材中有很多易燃之物,一粘火便呼的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