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三苦笑着说:“燕山离中原太远,门路也不便利,做布匹药材粮食的大宗长远买卖还成,可做白酒这类就近买卖就不成。如果从燕山把酒运出去,豆腐都得变成肉代价,即便不计算半路上的折耗,仅仅一个代价就能把买家都吓走。”
说真的,他很记念没作假督的那段日子,大师聚在一起无拘无束地谈天扯淡,比甚么都强。哪像现在,冬至都是孤零零地一小我过节,伴随他的只要永久没不完的公文和冷冰冰的砚台。偶然候他真想抛开手头的统统事情找小我来聊谈天。不谈政事也不谈公事,就是纯粹地谈天,天南地北海阔天空位瞎侃,说到那里就算那里,说到兴高采烈的时候就吆三喝四地出去胡吃海塞一顿,最后醉醺醺地回家倒在炕上就扯呼噜,一觉睡到天大亮……
他要问问月儿和盼儿,高掌柜找她们俩筹议,究竟是筹议甚么事!
“你们不是有几支驮队么,能够买了白酒朝中原贩呀。”商成给他出主张。
商成这才想起来冬至节也有百口吃团聚饭的端方。怪不得孙仲山不肯留下来,本来人家比本身懂事理,记得明天是冬至节。但是……为甚么高小三却恰好把婆娘丢在这里一小我先归去了?莫非高小三健忘了明天是冬至节?
商成没有作声,只是温馨地听着。
他难过地地叹了口气,问高小三:“弟妹来燕州了?”
一向低着头的胭脂昂首奇特地看了他一眼,说:“没有啊。蜜斯和大蜜斯说您劳累了大半年,明天必然要让您好生安息一回,以是打晌午过后她们就一向在灶房里繁忙,给您做一顿丰厚的夜饭。”
他笑着反问道:“月儿没承诺帮你们的忙?”
“货栈里事情多……”
可如许的设法最多也就只能逗留在他的脑海里。他做不到。他没有这类本领,没法把沉重的公事和轻松的私家糊口截然分开。说实话,在内心深处,他对陆寄和狄栩他们偶然还是很恋慕的,早上辰时踩着鼓点进衙门,下午申时踩着鼓点下衙门,歌肆里欢语痛饮,教坊里清曲妙词,在内里有人巴结,回到家也有人嘘寒问暖,能和老婆后代一起分享嫡亲之乐……可他呢?除了提督府就是书房,要不就在各地州县来回跑,即便好不轻易有点空暇时候,身边却连一个能说几句内心话的人都找不到,只能在案头练几笔书法。没体例,他不能去打搅别人的糊口。谁让他是燕山提督哩;固然只是个代理,可毕竟是提督。
“高家的……她走了?”
在院门口,高小三终究鼓起勇气,问道:“和尚大哥,您晓得霍家六伯来到燕州的事不?”
商成又把他送出后院门。
胭脂更诧异了。她一下午都在灶房里给两位蜜斯身边,没见有甚么高家李家的夫人来家呀――除了刘记的高大掌柜。不太高掌柜是来和蜜斯们筹议甚么事,她当时在灶房里忙着筹办夜饭的菜馔,就没跟去。说到做夜饭,她还蒙大蜜斯的许,经心做了一样故乡菜笋烩鸡,等下必然要请大将军尝一尝她的技术。她扑扇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商成,脆生生地说:“笋是我亲手剥的,鸡丝也是我亲手撕的,连蒜绒都是我亲手捣的,大将军必然要多吃两口。”
“六伯家酿出了上品酒,您传闻了吧?”
“好多了。”高小三说。
“和尚大哥,别让他们忙了。我真是有事不敢担搁……”
对于这类环境,他没有体例去窜改;只能把事情朝好的一面去想:或许他们是不想给他增加烦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