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西北部鸿沟的西突厥终究兼并了他的百年邻居楼兰,以为东庭皇朝内哄之际,必然得空顾及西北边疆,于十月入侵东庭,没想到在河朔地区遭碰到自原青江退居朝野以来最狠恶的阻击,五万大軍败于独一二万兵力的东庭守军,当时守城的将领恰是东庭史上最年青的武状元,仅从五品的飞骑尉于飞燕,他以不要命的打法,身中数箭,血染战袍,仍然身先士卒,单人独骑突入敌营,俘谷浑王,率东庭军斩敌首一万九千余人,还追击突厥军于五百里以外,夺回了水草肥美的河朔地区,缔造了军事史上的古迹。
我一抬眼,活泼的初画正鼓动男孩子们玩掰腕子游戏,输者罚喝酒,那酒是宋明磊送来的凤翔,因而原非珏玩心大起,听到大破西突厥的燕子军首级于飞燕也在,就点名要和他玩,我叫了一声“大哥,谨慎别伤着四爷。”
那一声声若巨雷,势如奔马,硬是把我惊得摔下来,旋即掉入一个广大的度量,只见那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满脸硬扎扎的胡子,恰是一年没见的于飞燕。
我暗想,实在是你看不见演员华丽的妆容,听不懂那昆曲的精华才说没甚么好听的吧!
说罢她甜美地一笑,啊呀呀!公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今儿是除夕,在我的德馨居,只要兄弟姐妹,没有主子,我们可不拘礼了。”我笑着对他说,没想到他哈哈一笑“那又如何,一起上炕吧,本少爷还怕你们小五义不成。”
原尚书同日以垂死中的天子传旨诏告天下,川雍候张世显,大理寺卿文复允,禁军统领张禹,贵妃张氏以巫蛊构陷皇后,谋毒太子,谋为大逆,又欲使女婢医淳于越进药杀天子,欲危宗庙,逆乱不道,统统参与巫蛊之乱的人皆诛灭九族,腰斩于市。
我看着碧莹充满欣喜打动的脸,心中一动,于飞燕看上去五大三粗,实在是很细心,比起宋明磊给我们几个清一色的玫瑰露加绫罗绸缎可要故意多了,他仿佛也心怜碧莹无依无靠,以是才厚礼相护,而那一番话又清楚是表示碧莹到了出阁的年纪了。
我在前面下饺子,斑斓过来帮我,她很三八地用手肘捅捅我“唉!我听碧莹说他看上你啦,是真的?真的吗?”
比及下饺子的时候,我们又迎来了一名稀客,竟然是原非珏,他一进门,我们统统人一呆,他带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的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早被树枝之类的硬物刮得乱七八槽,青缎靴上亦沾着雪和污泥。
而宋明磊得了一把西域宝刀,名曰秋静,弯弯的刀身,发着阴暗的乌光,极是峰利,他还不知从那里得来了一方青州红丝灵芝砚,那红丝砚乃是天下名砚之首,砚质滑润细致,纹理天然精彩,砚池中有一灵芝天生,其光芒般细致的射线形装潢纹,充满着贵重与灵性,宋明磊笑着伸谢接过,我看他明显眼神中爱不释手,却并没有表示特别欣喜的模样。
除夕之夜,我和碧莹在屋子里筹措着,宋明磊,于飞燕和斑斓插手完紫园里的家宴后,齐齐来到我们的德磬居,没想到初画也跟着斑斓一起来了,于飞燕带来给我们几个义兄妹的礼品,他送给斑斓一件上好的海狸子乌黑披风,外加一大堆绫罗绸缎。
说着,将筒摇了一摇,伸手掣出一根,大师一看,只见签上画着一支牡丹,题着“艳冠群芳”四字,上面又有镌的小字一句唐诗,道是任是无情也动听。又注云“在席诸位共贺一杯,此为群芳之冠。”大伙看了,都笑说“这签真准,斑斓原是长得风华绝代,贵不成言,也堪配牡丹花。”说着,大师共贺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