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握茶盏,悄悄挑起小指上通透的翠玉护甲,弹去盏内一丝茶叶梗,言道:
我一说话毕,果见世人朝陈婤射去几瞥不满,对宣华夫人更是嫉恨不已。
“臣妾代昀儿谢过娘娘,只是至公主晗儿都未有过此例,昀儿又如何能超出了她皇姐去?”
只是双目当中透出几丝庞大,神情却仍旧冷酷。
苏可儿俄然咯咯一笑,起家离座,来到陈婤身边,一袭嫣红衣衫光彩照人,端倪又是娇媚之极,生生把陈婤的一身紫气给压了下去,只听她插科讥笑道:
一则后宫妃嫔渐多,每日都来永安宫存候过于劳师动众,且每日存候不过是说些愿意的客气话,带着子虚的面具,实是没甚么意义;
仁寿宫距永安宫不太短短一息香的工夫,却仿佛远隔万里,虽我有出入之权,但是没有合适的来由,我终是迈不出这一步。终究明白,甚么叫做天涯天涯。
“前几日出去的贡品,给太子用的那些燕窝另有些,你去拣几斤上好的给陈嫔mm带归去,不为别的,就为宣华夫人甚得陛下的心,本宫也该尽尽情意。”
我闲闲一笑,问道:
“回皇上,两个时候了。”忧草答道,言毕,怯怯的退到一边。
“因下雨,臣妾未带昀儿出来,怕宫人们服侍不经心,恐不能陪娘娘用膳了。”
“好,好,既是下雨天留客,本宫哪还美意义回绝?左不过把mm们全留下,陪本宫用午膳吧。”我微微侧目打量一眼羞愤的陈婤,笑道。
正说着,晗儿小手一动,扭解缆子伸了下懒腰,嘴角撇了撇,却并未哭出来。
“嗯,昭儿的字练得如何了?晗儿比来还哭么?”杨广掉转头,不看我,边问边走向阁房。
“娘娘,云婕妤与苏嫔娘娘来了。”狗儿候在门外,言道。
“这才多少日子?臣妾腹中的孩儿才只要豆芽大小呢,娘娘就这般疼了起来。”
“雨倒还好,不算太大,就是风忒大了些,虽则撑着伞,但还是打湿了一些。不过还好,臣妾这件云丝缎绣披风,既防风又保暖,这一起走来,倒有些汗意了。”
“照说百日算不得甚么大日子,但迩来宫内没甚么喜庆事,少了些热烈,连昭儿都感觉憋闷了,不如就趁昀儿百日之际,乐上一乐吧。”我缓饮一口茶水,言道。
“娘娘真是谈笑了,臣妾哪敢眼红宣华娘娘?臣妾入宫时候短,资格浅,而宣华娘娘居宫多年,臣妾怎敢与她比?臣妾不过是看着这雨越下越大,如果归去的话,岂不是要淋湿?娘娘就当不幸一下臣妾有孕在身,留下臣妾用午膳吧。”苏可儿咯咯笑道。
看着她双眸笑成弯月,颊间聚起两个酒涡,我的心内如有桨板,搅出一阵浅浅的水波,只是不过半晌怔凝后,我便又规复常态。
陈婤未曾想我竟惦记取给昀儿庆百日,微微一愣,转而勉强陪笑道:
晗儿睡意昏黄中,被人抱起,我原觉得她又要哭了,未曾想她倏的展开眼睛,歪着脑袋看了看杨广,稠密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眨巴两下,竟朝着杨广咧嘴笑了起来。
次日,杨广得知此事,公然来了永安宫,凝睇我半晌,言道:
“苏嫔又想何为?莫不是见本宫赏了宣华夫人几斤燕窝,竟眼红了不成?你讨也没用,本宫统共也没多少,再舍不得赏人了。”
“另有三日便满百日,多谢娘娘惦记。”
这一月,挽云尽得杨广恩宠,犒赏之物天然也差不到哪去,她身上这件代价不菲的披风,无疑也是杨广的犒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