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酒吃多了,娘娘这些日子整日茶饭不思,身子骨一贯赢弱,原不能饮这么些酒的。”盈袖跟在杨广身后,吃紧言道。
哪知方才多吃了几杯,行至永福宫门口时,冷风一吹,竟有些头晕脑涨,狗儿忙扶了一把,我方站稳。
“皇上恕罪,都是臣妾调教得不好。”
昀儿满百天之日,天终究放晴,只是风却不止,片片枯叶残落于瑟瑟秋风当中。
言毕,只顺势倒入杨广怀中。
昭儿眸中含星,咂巴几下嘴,笑嘻嘻道:
“是么?”杨广面露欣喜,回问一句。
谁知一向跟在身后的盈袖却俄然朝狗儿使个眼色,悄悄在身侧推我一把,我一个站立不稳,跌在狗儿身上。
过了一会儿,见内里仍无动静,我便举步进入。
杨广一时皱眉,忽又伸脱手臂,广大的衣袖刚好将我裹住,挡着夜风。
婆婆边说边朝我深深看了一眼,我天然明白她的企图,她想叫我开口留住杨广。只是心中凉,笑亦如冰般冷:
“起来吧,这也怪不得你的。”
“母后,这珠子真都雅,是送给二皇妹的吗?”
心内顷刻雪亮,这便是盈袖的台阶吧。唇边出现一抹苦笑,却又不得不共同着盈袖演戏,不然欺君之罪,岂是闹着玩的?
“陛,陛下,臣妾头晕的短长,怕是酒吃多了,又经不起这夜风吹。”
略迟了些,杨广方到,竟是白手而来,经不住众妃嫔笑闹,只得取了身上一衿缨,赐赉昀儿。
“嗯?”杨广略有迷惑,却也得空多问,便已来到我身边,从狗儿身上揽过我的腰。
我微微含笑,言道:
“娘娘,本日雨虽止,但外头仍旧阴冷,还是到阁房来吧。”
盈袖公然正附在婆婆耳边窃保私语,目中微带几分奥秘,听到我脚步声,忙止语迎上前来,给我披上大氅,言道:
“这不是娘娘大婚时,太后赐给娘娘的么?这叫昀儿如何接受得起?还是留给晗儿吧。”
“可不是公主想皇上了,这些日子一醒便哭,独独今个儿竟然笑了。”婆婆笑吟吟道。
昀儿亦被打扮一新,粉妆玉琢,煞是敬爱,只是那双眼睛,却仍旧板滞无神,令民气生感喟。
北雁南飞,金菊傲霜,暮秋已至,寒意渐浓。
“如何回事?”杨广口中怒问,人倒是撒开正挽着的陈婤,快步朝我走来。
陈婤面色微异,稍有黯然,但很快便规复如常,笑道:
我微微摆手,迎着陈婤带着些恼意的眼神,言道:
“婆婆说得没错,娘娘与陛下都是倔性子,谁也不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沉吟一下,又道,“不如——奴婢来铺这台阶——”盈袖声音渐小,我已听不清楚,约莫是附到婆婆耳边说的。
盈袖低叹一声,言道:“奴婢也曾劝过娘娘,表示过娘娘,只是娘娘心性狷介,断断是放不下那一丝高傲,本日陛下清楚就在面前,大好的机遇,娘娘却又犯了倔气,这可如何是好?”
“莫非只是晗儿思念朕么?皇后呢?”
婆婆微眯着眼睛,饱经沧桑的脸上堆满了慈和的笑意,言道:
杨广见陈婤跪在地上,小脸煞白,眸中含泪,模样不幸之极,长叹一口气,怜道:
也难为了盈袖,竟想出这般点子,这不是逼着我向杨广服软么?
“本宫旧年收藏的几件玩物,便赐给昀儿作为贺礼吧。”言毕,表示忧草翻开锦匣。
陈婤仓猝命人夺了昀儿手中的衿缨,双膝跪倒,眸中含着几丝雾气,回道:
杨广天然是要陪陈婤的,晗儿与昭儿因熟睡,我早已命人将他二人送回永安宫,现见大师均告别陈婤,我亦起家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