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大骇，但已收势不及，他的手掌拍在剑柄上，借着这股力道，匕首蓦地扎进慕云择胸口，慕云择咳出一口鲜血，缓缓向后倒去。
他的吐纳较着不稳，气味非常混乱，沈昀心头一骇，他所担忧的事，公然还是产生了。慕云择的内力修为原就不甚浑厚，他急于求成，用歪门正道之门修炼，虽能在短时候里使内力突发大进，但一样也会留下无穷后患，当他没法节制住心境时，便会急怒攻心，落空赋性。
老者按下构造，从密道走出去，阳光很烈，本日真是个极好的气候。
合适杀人的气候。
慕云择嘴角暴露一抹充满神驰的笑意：“将我的骨灰，撕在我们初识的处所吧……如有来世，我必不会再负你……”
沈昀说不出话来，慕云择望着他，目光里充满眷恋：“你可晓得，实在我从不甘心放弃你，但我没有其他挑选……是我亲手推开了你，我想倘若我死在你手里，总能在你心中占得一席之位……”
慕云择偏执地叫道：“除非你们都死了！”匕首用力划向沈昀的脖子，沈昀抬头避开，转眼就瞥见匕首又来到身前，他提掌应对，就在这时，慕云择俄然翻转手腕，将剑柄对向沈昀，声音再次响起：“或者我死了……”
沈昀从震惊中回过神，抱住他的身材，鲜血从慕云择胸口不竭涌出，染红了沈昀的手。他哀思道：“为甚么……你为甚么要这么做？”
密道里温馨的听不见一点声音，苏潋陌走在荧石昏黄的光芒下，老者佝偻的身影呈现在他视野里，他面无神采的说道：“都筹办好了吗？”
骄阳之下，沈昀站在院中，充满惊诧的目光逗留在他身上，这个浑身浴血如同天国鬼煞般的人，当真是慕云择吗？慕云择将剑指向他：“说，苏潋陌在甚么处所！”
他从未负他，可毕竟，也负了他。
老者还是站立不动：“老奴昨日便说过，只求百年以后入土为安，这座飞羽阁，便是老奴的宅兆，来年公子如果故意，便来这坟前暗香三支，老奴余愿足矣。”
沈昀昂首望向他：“潋陌在甚么处所？”
沈昀伸脱手，盖上他的眼睛：“没事的，很快就会结束了。”
他的神情显得极其痛苦，除了这把刺穿心口的匕首外，更有内力反噬带来的痛苦，身材每一根神经都在接受这类折磨。他抓紧沈昀的手臂，艰巨地说道：“杀我了……沈昀，求你杀了我……”
爆炸声还在持续，离这里越来越近，已有碎石飞过来，如雨点般落在院中。沈昀往那处看了一眼，说道：“你若再留在此处，必然难逃一劫，莫非报仇比你的性命还要首要吗？”
苏潋陌笑了笑，不置可否：“将火石交给我吧。”
无数碎石飞来，火光已垂垂包抄这里，一道人影向他们走来，衰老的声声响起：“沈大侠，你该走了。”
虽无宝剑在手，慕云择却从腰间抽出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他指向沈昀，冰冷道：“你我之间，就在本日做个了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挥动匕首，不顾落下的乱石，飞身刺向沈昀。
沈昀的手停在背后的死穴，他轻声应道：“好，我承诺你……”说话间，他已以十层内力打向那处穴道，慕云择浑身一震，软倒在他怀中，手滑落到空中，再也没了动静。沈昀拥住他，想起他们曾经经历的统统，郊野旧屋里初见，无瑕山庄内相逢，山林泉池旁倾慕，夕照落日下的分裂，到现在的阴阳相隔，一幕一幕，都叫他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