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派水兵假办海盗寇掠新罗东南本地,这必定是不会说出本相的。天然要曲解成新罗早有不臣之心(究竟是新罗确切不臣之心久矣),将长年活动于其海岸劫夺的靺鞨海寇污为安东都护府军兵所为,挑起事端,借此站在道义制高点上对大唐开战,为其谋夺宗主国国土寻觅无益借口。
此时新罗使节才赶到洛阳,通过鸿胪寺递交新罗王的申述奏书。可惜,呈上去后不但没引发李治与朝中诸相对新罗不远万里来申述的谅解,反因奏书中申明新罗大肆北上攻伐安东而大怒。
两年来,四郞频频为国分忧,先灭高句丽叛军、再以开辟辽东、外洋之地吸纳走受灾而四周流散的哀鸿,制止产生民变,现在又单独抗起了新罗进犯。李治深感欣喜之余,感觉仅仅按张文瓘所奏下旨嘉浆,封赏有功将士,不敷以安慰四郞的功劳。是以下旨,“燕王实封晋升至两千户,赐黄金千两,美玉十对,外洋发明之地皆为燕王封地,可自行处治,封官建治只需向朝廷报备。”
遍观朝中诸相,除了八月刚死的许敬宗外,都与燕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哪怕张文瓘本身都不能制止,次子张潜与燕王的私交,朝中皆知。
是以,张文灌站出来奏道:“陛下应下旨嘉奖燕王及安东将士保卫国土、抵抗外辱的功劳,建功将士予以封赏。但朝廷此时正应对吐蕃攻陷安西,凭凭寇掠河西、陇右诸边事,关中连连大灾,人相饥。朝中粮响也非常困难,此时不谊出兵远征。燕王管理安东两年很有效果,麾下诸军也算强军,想必以安东之力足以应对新罗小国。何况燕王领军与新罗交兵以达数月,并无传来倒霉动静。想必燕王足以应对,朝廷临时只需下旨鼓励安东诸军奋勇作战便可。”
令张文瓘恼火的是,诸相中,右相阎立本是燕王的教员;仲春毕命的左相姜恪与燕王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吏部侍郞李敬玄的弟弟李元素是燕王府长史,燕王与其暗里干系不错;戴至德又是一个老好人,与燕王的私交甚好;至于郝处俊,此次燕王派入京禀奏的郝南容就是他儿子,本年复任太子左庶子的刘仁轨的宗子还在燕王军中任郞将。
至于攻灭了新罗会不会导致燕王统领下的安东都护府权势大增(名义上,大唐在百济设立的熊津都督府和在新罗设立的鸡林州都督府也是附属于安东都护府),权威日盛威胁中心,张文瓘心中早有定计。
自咸亨元年以来,国势更加不让人放心,关中连连大灾不说,吐蕃崛起,频频犯境,恰好薛仁贵在大非川惨败,原筹算一举痛击吐蕃,削其国力的谋化也成了空。安西都护府沦陷两年至今未复,委以重担清算薛仁贵败北残局的左相姜恪却在仲春病逝于河西任上,令李治非常忧心。
引得很多朝中大臣痛斥新罗小贼死性不改,竟明面上对大唐恭敬有加,背后里却想方设法的算计大唐,谋夺大唐国土。纷繁上奏陛下,应遣军、供应粮响援助燕王,灭此东夷,保安东都护府地区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