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谨慎!”
花月正东风,本来欢声笑语不断于耳的秦王-府在捷报声中顿时静了下来,众门客面面相觑,低声扳谈起来,过了好久,也不见有人应,一名中第的士子游移道:“莫不是搞错了,这府上并没有一个叫‘苏麟’的。”那队报子神采发青,道:“怎,如何会错,苏麟高中头名会元,我们便是有天大胆量,也不敢将此事弄错……”
苏子澈听罢剑眉一扬,神采里是抑不住的对劲,朗声笑道,“九日樊笼,可算没白熬。”他一跃而起,提步跨过桌案,连案上碗碟酒器被他尽数带翻也不顾了,“备马,我要进宫向至尊讨赏去!”少年的嘴角扬起高傲的弧度,心下的巨石总算是落了地。他轻而易举拿下的,是多少士子追逐半生而不得的光荣,他们夜以继日支出的尽力并不亚于他,可这些隔靴搔痒的苦读又如何敌得过两代天子倾泻于他身上的心血。
“三哥,这、这是甚么意义?”苏子澈骇怪地叫起来,他不知天子为何发怒,可太宗家法向来只责皇家嫡派儿孙,这里没有旁的皇室宗亲,能劳动太宗家法来经验只要一个他。他自是不肯受皮肉之苦,不待天子答复回身就走,几步跨到殿门中间。天子冷眼相看,方才压下的肝火尽数顶起,苏子澈对他向来是既敬且怕,为回避惩罚撒痴耍赖甚么招数都用过,但这等公开悖逆的行动倒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他只觉肝火冲头,额上青筋都现了形,断喝一声道:“拦住他!”
“……”
李巽回过身,见发问的门客亦是今春考取贡士之人,正不知如何作答,恰逢陆离方才从王府内里返来,两人对视一眼,只听陆离心照不宣地笑道:“苏麟不喜与人来往,也难怪诸位不识得,如有机遇,定引苏麟与诸位一见。”那人还欲再问,两人却没再多言,一并入了内苑。
天子无妨有人突袭,听到喝声,未及辩白来者何人,但觉一股劲风劈面,反手吐罡劲,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将银枪格挡开来,顺势一剑擦其锋刃向前迎上!待与苏子澈四目相对,顿时心头大震,剑势急收,滑向一旁,长剑顿时脱手,堪堪擦着苏子澈肩头划过,上天三分,剑身犹震。
“殿下停止!”
尚德殿不几日便要上演一出“至尊训弟”的折子戏,苏子澈身在此中却有力变动,那戏本唱得贰心神俱伤,已经不晓得本身是牵强附会才说愁,还是真的厌倦了至尊的冷酷无情。他低头看着空中,嘴唇一动,想到的倒是将他爱若明珠的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