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点头:“老夫人传闻了三房的事,打发婢来问一问,这帐簿子与支用都给了三房了,如何还闹出这些事来。”一想到沈若华逼着她交出琼碧院的对牌,把她送回了梨清院,让她老脸都丢光了,她内心就是满腹怨气。
常嬷嬷脸皮一跳,挤出丝笑来:“二夫人讽刺呢,婢是个下人,那里敢想这些,天然是老夫人让婢去哪就去哪。”
琼华院里,广平侯世子夫人陈氏与二夫人姚氏相对而坐,案几上摆着两盏冒着热气的茶盏,二人却未曾开口,也未曾端起来吃一口,房里一片寂静之声。
她也不回绝陈氏的美意,靠着迎枕坐下:“多去世子夫人,先前大夫给瞧过,只是用了药也不见好,反而重了些,怕是不对症,我便未曾再用了。”
姚氏一哂,放下茶盏:“琼碧院的事哪一件由得她了,老夫人过问着呢,倒也奇了,这会子要抬了人作姨娘,老夫人也准了,就不怕……”
陈氏目光微闪,悄悄一叹:“还是再请个大夫来瞧瞧,身子要紧,不能担搁了。”她停了停,才又道,“今儿请三弟妹来,是问一问那交到公中的银子,为何琼碧院还不见送过来?”
沈若华不由笑了,这位沈氏还真是天真老练,苑马寺七品主簿的女儿能够稳稳坐住广平侯世子夫人的位置,连广平侯老夫人都抉剔不出她来,如许的人如何能够是个简朴的角色,也只要沈氏才会感觉她可亲可近吧。
姚氏百无聊赖地捻起案几上的蜜橘,渐渐剥开暴露内里的橘肉:“老夫人又出府说经去了?”
“听丫头说,三弟妹前些日子病得重了,连梨清院都未曾去。”陈氏还是突破了沉默,缓缓开口道。她夙来性子慢,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让人急不起来。
那边常嬷嬷已经拉长了脸,在一旁冷冷看着沈若华,目光里尽是恶毒,她等着要好好发难,落一落不知天高地厚的沈若华的脸。
常嬷嬷不似在琼碧院那般冷着脸,这会子满脸堆着笑,半坐在圆凳上,端着那枫露茶吃了一口,笑着道:“这还是沾了世子夫人的光,老主子气吃上如许的好茶。”
“嬷嬷来了,快坐下说话。”陈氏笑着叮咛小丫头给常嬷嬷上了茶,“尝尝这新沏的枫露。”
姚氏猖獗地高低打量着她,口中笑着:“三弟妹清减了很多,看来病还未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