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目光微闪,悄悄一叹:“还是再请个大夫来瞧瞧,身子要紧,不能担搁了。”她停了停,才又道,“今儿请三弟妹来,是问一问那交到公中的银子,为何琼碧院还不见送过来?”
陈氏也不恼,只是摇点头感喟:“三弟妹那身子如许下去怕是不好,又没个一儿半女的,才过门不到半年已经抬了两房姨娘了,今后怕是日子难过。”
姚氏一哂,放下茶盏:“琼碧院的事哪一件由得她了,老夫人过问着呢,倒也奇了,这会子要抬了人作姨娘,老夫人也准了,就不怕……”
陈氏皱了皱眉:“大理寺是平凡人能出来瞧的,她也是没体例。”
陈氏微微点头:“我已经打发人去请三弟妹了,想来一会就到了,嬷嬷既然来了,干脆也等等吧。”
那边常嬷嬷已经拉长了脸,在一旁冷冷看着沈若华,目光里尽是恶毒,她等着要好好发难,落一落不知天高地厚的沈若华的脸。
姚氏猖獗地高低打量着她,口中笑着:“三弟妹清减了很多,看来病还未大好。”
琼华院里,广平侯世子夫人陈氏与二夫人姚氏相对而坐,案几上摆着两盏冒着热气的茶盏,二人却未曾开口,也未曾端起来吃一口,房里一片寂静之声。
好一会,沈若华才扶着青梅的手,带着夭桃与芳杏过来了,进了房与陈氏、姚氏见礼:“……教嫂子们久等了,我走得慢,这会子才到。”
沈若华不由笑了,这位沈氏还真是天真老练,苑马寺七品主簿的女儿能够稳稳坐住广平侯世子夫人的位置,连广平侯老夫人都抉剔不出她来,如许的人如何能够是个简朴的角色,也只要沈氏才会感觉她可亲可近吧。
陈氏愣了愣,低声道:“我还不晓得有如许的事呢。”
“嬷嬷来了,快坐下说话。”陈氏笑着叮咛小丫头给常嬷嬷上了茶,“尝尝这新沏的枫露。”
姚氏瞥了一眼她,唇边勾起一抹嘲笑:“你是世子夫人,忙着当家理事,那里有工夫听这些闲言碎语,这府里也只要我这个闲人把丫头婆子们嚼舌根子的话当端庄事来听了。”那话非常刻薄。
常嬷嬷不似在琼碧院那般冷着脸,这会子满脸堆着笑,半坐在圆凳上,端着那枫露茶吃了一口,笑着道:“这还是沾了世子夫人的光,老主子气吃上如许的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