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华在屏风后坐下,桂姨娘在一旁服侍着,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小丫头把茶盏送到她手里,她好半天赋回过神来,送到沈若华跟前。
只是沈若华好似全然未曾放在心上似得,转头就与李忠海说了下去:“你要说的我晓得,长乐坊本就是个能赢利的处所。”
那位郎中是莲姨娘打发春香去济世堂请来的,对这些公侯府里还算熟谙,方才看诊的时候也大抵晓得了是位姨娘有了喜,不免就会端方多一些,他也不推让,大风雅方在花厅里坐下,接太小丫头奉上的热茶吃着。
桂姨娘神采微变,有些讪讪隧道:“是妾身说岔了,只是莲姨娘前些光阴还瞧不出甚么,俄然说有喜了,实在有些……”
郎中摇了点头:“这个实在是说不准。”且不说月份尚小,脉象不较着,就是真能瞧出几分来,他也不敢说,只怕说错了,惹来甚么费事。
在旁服侍的青梅担忧地望着她,这侯府高低谁不晓得自家娘子不得三爷的看重,固然是正室夫人却也受尽欺负萧瑟,现在还让姨娘先有了身子,如果给三爷生下个庶宗子,只怕娘子的日子要更难过了。
沈若华笑了,看着这个庄户出身的男人不安闲地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捏着帐簿子,她道:“让你去打理长乐坊,只是因为信得过你,这是个甚么处所你也晓得,如果让旁人去我反倒不放心。你也不消耗太多工夫去管事,只是叮咛他们统统还是便能够了,畴前是甚么样,现在就是甚么样,别让人看出来谁是店主就行。如有人问起来,就说不晓得店主是谁。”
李忠海固然还是有些迟疑,却低声应下了,娘子的叮咛就算是他不明白,但还是未几问照着去做。
沈若华无法地摇了点头,让夏嬷嬷把郎中请到花厅坐下,与桂姨娘道:“你也过来吧,听听郎中如何说。”
出了花厅,夏嬷嬷正过来,身后跟着个提着药箱的郎中,见着她忙道:“娘子,这位是给莲姨娘看诊的郎中,过来回个话。”夏嬷嬷这会子满心忧愁,千算万算没算到莲姨娘竟然会有喜了,自打娘子嫁出去这大半年了,院子里都不见动静,还希冀着能早日生个嫡宗子,娘子日子也好过些,可现在莲姨娘倒先有了,这岂不是更加糟糕了。
桂姨娘低着头,轻声应着,只是一双手把那丝帕揉攥得不成模样,毕竟还是不甘心。
她又指了指那只小匣子:“方才说了,你把银票子拿去兑了,一半换到别的钱庄,另一半留在长乐坊。”她停了停,“只是这些银子放在长乐坊里不要动用,你尽管先放着,待到我叮咛你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沈若华纤长的手指摩挲着茶盏,面色平和:“这是丧事,让人好好赏了那位郎中,让莲姨娘安生在房里养着,要吃甚么用甚么就使了人去跟夏嬷嬷说,再打发人去给三爷道贺。”小丫头忙承诺着下去了。
沈若华眉眼也不抬,只是叮咛丫头把茶换了:“有了身子如何了,这是功德,三爷还没有子嗣,如果莲姨娘能给三爷添个一儿半女的,也是她的福分。”
桂姨娘这会子急了,与沈若华道:“夫人,莲姨娘竟然有了身子,这可如何是好?”
沈若华抬开端来看着她,淡淡道:“我也晓得你内心焦急,才抬了姨娘还没过几日好日子,西配房就有喜了,三爷天然会对她更加上心,今后她有了子嗣,你就更加比不上了。”她勾了勾唇角,笑容冷僻,“只是已经是如许了,你也只能盼着本身能早些有动静,说不定也能生下哥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