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书却仍旧不甘心,大着胆量放大了声音道:“请殿下必然要明察,若此女当真得了一官半职,这天下恐怕就要不承平了!”
刘知书面色一赧,第一次见太子,堂皇之下竟没有筹办好说辞,而明显上座太子慵懒无谓的模样,却让他不由得心底发颤,不知该如何开口。
周判院忙将事情原委奉告了太子,听着周判院的话,刘知书也忙往前爬了几步,接着道:“请殿下明察。”
“仅凭一张考卷,便下定论,如果贼喊捉贼呢?”楚淮阳接过君胤手中的考卷,也看了一番,不由对这考卷的仆人尽是佩服。
“恰是。”
在判院的几番催促下,刘知书也缩头缩脑地跟着一同下去了。
刘知书闻言,忙道:“恰是如此!殿下,此女原是我府上的书童,假扮男人两年之久,还多次深夜盗学,这州试前面的答题同我的更是一模一样,如许的人,如何能进入省试?”
“《莫项兵策》的本来早已查禁,你肯定你没看错?”楚淮阳也不由神情严厉了几分,女子考学本就少见,特别考武试的更是少之又少,这女子不但答卷上笔迹清秀不乏有力,连兵法也习得,也难怪判院对其惜才了。
“殿下……如何看?”楚淮阳猜测着道:“还是例来讲,还未入州试的学子若碰了禁书,是要被除名的,这个学女……但是要按除名来办?”
“竟是她……”君胤伸出白净的指尖摩挲着樱红的唇瓣,语气带了一丝揣摩,“也只能是她了。”
“这学女的确是在刘府被骗了四年多的书童,三年前也曾报了考学,乡试便落了榜,而那禁书,刘府上不止一个家仆曾经看到过,这刘知书,所言不假。”
硬生生地吞下了喉间的口水,他生硬着脖子道:“如果殿下不信,我另有证人……更何况,此女曾偷学过《莫项兵策》!”
君胤拿过放在一旁的考卷,细细看了看,竟不由得勾起唇角,眸间也尽是兴色,“当真……一模一样。”
此时,肖青云正从大门走出去,走进大堂后,作揖施礼。
谈到禁书,世人皆是沉默。
肖青云的头更加埋了几分,“并且此女,我们也曾在凉州碰到过。”
“嗯。”君胤懒懒的应了声,坐在了上座,一只手撑着下颌,眸光落在放在一旁的考卷上。“到底是何事,让判院如此举棋不定?”
刘知书刚筹办开口接着说,昂首便冷不防看到那双狭长的眸中带着那逼人的锋利,竟一时之间,让他说不出话来。
“臣叩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莫项兵策!
君胤抬眼看周判院,倒是一眼也不看一旁的刘知书,“自从答应女子考学以来,便还是头一回产生这等新奇事,那么听判院所说,是这学女不知深浅,盗学了刘公子的才调,才得以拿下解元的?”
而这莫项兵策,恰是罪臣莫项生前所著的兵法。
君胤从他身侧走过,似是没闻声普通,径直朝着判院走去。
“这天下太不承平……恐怕不由你说了算。”君胤一斜眉,冷眼看着他,目光稍稍放凉,上面那人便不由畏缩了几分。
肖青云照实禀报,却教君胤那微抿的唇角一寸一寸的上扬了些,眸间多的是兴味不足。
君胤抬眸看他,“查的如何了。”
大堂内再度规复安静,轻风吹出去,吹起考卷一角,清秀的笔迹誊写着该学女对粮道改迁的观点。
罪臣莫项,那个不知,建始三十六年,阿谁曾一度受先皇重用的四军统帅莫将军,却因一纸手札而背上了通敌卖国之名,也几近是一夜之间,朝中几近半数的大臣纷繁弹劾长年积累下来的莫项将军的十大罪恶,昔日风景无穷,虔诚为国的莫项将军,一朝落魄,不日以绞刑示众并……连累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