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袍男人敛了笑,面色有几分不郁,“不知是何人先散了动静,我们初来乍到,这西街就一下子搬空了,倒是蹊跷。”
肖青云一愣,转而迷惑道:“殿下……也看出来了?”
但是那喧闹声太让人用心,她也只得站定了脚步,等着人潮畴昔了,再寻位置。
“怎的你比刘公子还晚到?快些出来吧。”
不管是辞吐气质,这二人都非平凡人。
刘知书的目光一刻也不分开沈乔,缠绵痴情地让四周人都不由唏嘘。
“那殿下为何还要载她?若她是……”
秦殷翻开帘子下了车,驾车的黑衣男人给了她一枚银元。
秦殷的脚步停在了门前,但是门口的侍卫却认出了她。
马车垂垂在路边停了下来,肖青云侧身倾耳听,“嗯?殿下有何事?”
黑葡萄普通的眸子仅一个流转间,傲视生辉,不知勾走了多少公子的灵魂。
“我当然晓得你,不但是为了我,即便是为了……公子和东邑,你也不会让我出任何差池。”新月袍男人转而一笑,一只手挑开了车帘,暴露一张绝世风华的脸,“不过,再不准你说以身当肉盾这模样的话。”
秦殷点头,回身朝着凉州学府的方向走了去。
可话又说话来,现在的她,即便熟谙了京中繁华又有何用?说到底不过是一介草民。
伸手将发髻拆了下来,又将外层的布衣扯了下来,细心地把《莫项兵策》包裹好了,摘了几片树叶擦掉了脸上的黄泥,对着溪流看了看,终究还是掬起了一把溪水,细细的洗洁净了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秦殷低头想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回身走到一处埋没的角落。
目光再度落在那抹红身上,而周遭跟在她身边的竟是三个书童,两个在身侧,一个在身后,气度实足。
沈乔朱唇轻启,如黄鹂般的声音让统统学子都如痴如醉,“我想起来了。”
可秦殷得空赏识,她需立即找到一个较为埋没的位置,坐好,等候着考卷的下发,而至于这个沈乔如何,与她无关。
车内的新月袍男人低低唤了声。
“沈女人,前次送到府上的《易学女经》看了吗?家父说,此书对女子考学甚有效处,我便四周求了人找来给你了。”
常日里摆摊的小贩不见多少,可这些店铺却还还是开着,堆栈旁的那家小铺子也仍然开门迎客。
“殿下存候心,即便部属以肉身为盾,也必然会护殿下全面。”肖青云言语铿锵,身上的玄色劲服跟着一阵大风,飒飒起舞。
如果想比及会考结束以后再窥得考卷,她再回酒楼,就迟了。
“是。”肖青云扬起马鞭,跟着缰绳一松而落下,马车掀起一地黄土,在漫漫扬起的灰尘与太阳的金芒下,踏上了官道。
黑衣男人还是规矩有加,拿了香樟籽,便调转了马头来往时的方向走去。
黑衣男人看了看手里的药材,又看着秦殷,想开口,却又不晓得该问甚么。
刘知书脸上有一刹时的尴尬,却仍然满目等候地看着她。
看到男人略显古怪的眼神,秦殷有些难堪地笑了笑,两只手搓了搓,“不过,我也不是大夫……这点药,就当作我给你们的盘费吧。”
“小兄弟即要买,便一同买上几两吧,分开装,一会儿拿了给我就好。”黑衣男人即便是奉求人,也一样面无神采,实在如同一个木头。
秦殷一昂首,便看到一袭红衣顺着目光就走了过来。
“她如果真想暗害我,又怎会用这个粗鄙的搭讪体例?”新月袍男人打断了他的话,“不过……却也不乏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