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书的目光一刻也不分开沈乔,缠绵痴情地让四周人都不由唏嘘。
车内的新月袍男人低低唤了声。
沈家有女名乔,倒实在是个一等美人。
坐了人家这么久的马车,秦殷也乐得帮这么一点小忙。
马车陡峭地走在官道上,黄土跟着马蹄而上,点点落在棕红色的车身上,掩住了这车身上本来夸大的雕纹。
伸手将发髻拆了下来,又将外层的布衣扯了下来,细心地把《莫项兵策》包裹好了,摘了几片树叶擦掉了脸上的黄泥,对着溪流看了看,终究还是掬起了一把溪水,细细的洗洁净了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小兄弟即要买,便一同买上几两吧,分开装,一会儿拿了给我就好。”黑衣男人即便是奉求人,也一样面无神采,实在如同一个木头。
沈乔站定了脚步,染了红色甲寇的纤纤手指摩挲了一下白净光亮的下颌,沉吟一声道:“送我书的人太多,你说的那本……”
肖青云一愣,转而迷惑道:“殿下……也看出来了?”
看到男人略显古怪的眼神,秦殷有些难堪地笑了笑,两只手搓了搓,“不过,我也不是大夫……这点药,就当作我给你们的盘费吧。”
声音已经少了刚才的沙哑,多了一抹温和,话尾微微上挑,尽是萧洒之意。
新月袍男人收回了手,下认识地摸了摸另有些发疼的手掌心,不由一笑,“方才阿谁丫头,脑门倒挺硬。”
目光再度落在那抹红身上,而周遭跟在她身边的竟是三个书童,两个在身侧,一个在身后,气度实足。
十有八九,便是都城人了。
可话又说话来,现在的她,即便熟谙了京中繁华又有何用?说到底不过是一介草民。
常日里摆摊的小贩不见多少,可这些店铺却还还是开着,堆栈旁的那家小铺子也仍然开门迎客。
因有幸碰到两个男人的马车,省了一点时候,比及她走到凉州学府的侧门时,离申时另有段时候,凉州的学子和学女们正三三两两地往里走,脸上不乏是等候和严峻的色采。
“让你们主子拿香樟籽入药的时候,最好加上这两位药为辅,综合一下,味道就不会太刺激,对你们主子的病也有帮忙。”
“我说过,此次来凉州,统统都要低调行事,若不然,把这车身拆了如何?你我二人,一人一马,岂不快哉?”
如许,应当就没人认得出来了。
肖青云一贯严厉的脸,总算在他的一番话下,动容了几分,“是,殿下。”
肖青云低头看了一眼绑的很踏实的马车,语气有几分无法,“殿下谈笑了,马车毕竟是比马背上舒畅,何况此次微服出巡,您只愿带部属一人,万事都要谨慎为上,骑马更轻易被识出来。”
“青云。”
马车垂垂在路边停了下来,肖青云侧身倾耳听,“嗯?殿下有何事?”
学府内的三大考堂已经连续坐满了人,而各家公子的书童们只能远远地站在考堂外,埋首等待着。
秦殷一昂首,便看到一袭红衣顺着目光就走了过来。
黑衣男人看了看手里的药材,又看着秦殷,想开口,却又不晓得该问甚么。
“感谢。”